变故（1 / 2）



织娘在院子里放了一张竹椅，专供白敛闲来无事晒太阳的。白敛拄着吴叔做的拐杖，一浅一深的走到门口，他转头看到织娘忙碌着，也不知忙着些什么。他坐在椅子上，突然很想吟诗。“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织娘探出头看着他对天说着些她不懂的东西。“你在说些什么？”

白敛没有回头，抬头看着天。“这叫做《子夜歌》是一位帝王亡国之后所写的，讲的是他怀念自己的故国。”

“对了你会游泳吗？”织娘无视白敛的诗情画意兴匆匆的问道。“我看你也无事了，要不抓几条鱼去？”

白敛转头看着她。“你会游吗？”

“我？我当然会啊，我游的可好呢！”很是骄傲的抬起下巴。

白敛一个白眼。“可是我不会。”

又过去了一个月了，白敛闭口不说关于他的事情。问起来就说自己头上受了伤都记不得了，记得自己的名字，却记不得自己是谁。记得玉佩，却记不得受伤的原因。织娘对他处事不惊的神情很是怀疑。虽然如此，但是吴叔告诉她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想被知道的过往，既然对方想方设法的掩藏就不要太过好奇了。

听着一声闷响突然响起，正在发呆的织娘吓的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蹲下准备拾起之时瞥到门外倒着的身影。她像是疯了一样冲了过去，抱着口吐鲜血的白敛不知所措。路过的乡人连忙将白敛抬上床，帮着叫来了村里的大夫。

大夫静静的号着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织娘眼中带着焦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倒下了呢？难道恶化了吗？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织娘看着白敛紧闭的双眼心中燃起了一丝不知怎么形容的感觉。

大夫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一页纸交给织娘。“放心，公子头部还有些淤血没有散干净。再静养几日，别做太消耗体力的事情。你按照这单子上的药给他喝点会让他舒服点。吐血这事吧也不用大惊小怪。不碍事，不碍事。”

织娘接过药方，无奈的看着新织好的布，无限叹息。她决定好了，等白敛伤好了就把他赶走——如果赶得走的话。她歪头想着，反正他那么嫌弃自己，大不了不计较那些钱了。

“吃药了！”织娘一把拉开白敛的被子。刚过了立秋，虽说夏日还未完全走尽，但是秋风已经瑟瑟的了。白敛老老实实的坐起来端过药一饮而尽。抢过被子还想再睡一会儿。

“腰上的药换过了吗？”伤已经好了大半，但是大夫一直叮嘱药不能停。她顾忌着白敛说的男女有别，一直都是让白敛自己换药的，她也不厌其烦的叨唠着。

白敛没有回答，双眼一闭，装作睡过去了。织娘摇了摇药罐，立马沉着脸。“你怎么不换？”要是再出些什么事我可真的要去卖身救你了。白敛翻了个身，一脸不想理睬的样子，气的织娘不管他说的什么什么，上去就解开白敛的腰带。白敛没想到织娘兔子急了咬人，连忙挣扎。一来二去，衣服竟然褪下了大半。织娘的手指触到了炙热的肌肤，心中燃起异样的感觉，连忙往后一退，却撞到了桌椅，下意识的往前躲开但撞ru了一个怀抱之中。

抬头，白敛面色绯红的看着她。隔着衣物都感觉到了火热。

“是否这儿的女子都像你异样大胆呢？”白敛望着别处，没有松手反而顺势故意揽入怀中。

织娘咬着牙想要掰开他的手，奈何无能为力。“你们这些公子哥都是这样不知廉耻的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被门打开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织娘啊——”吴叔推开门就看到两人衣衫不整的抱着，连忙收回刚迈出的步子。“哎呀，田里的庄稼还没收割。”自说自话般的又关上门走了出去。清晰的听到门外传来的暧昧笑死。

“年轻哟！”

织娘闻言脸一红，攒着的双手狠狠的掐着白敛腰上白花花的肉。感觉到腰间的力量因吃痛而减弱连忙抽身出来，整顿一下衣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面色通红。白敛揉了揉腰间被掐红的地方，面容很淡然，裹上被子转身睡去。

“你说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同我一样不识字框我？”织娘小声嘀咕着。抱着换洗的衣服去溪边。

“换药啊换药！别忘了。”临走不忘转头叮嘱白敛。

织娘出去直到夜深了才回来。白敛坐在桌前，面前放了些简单的家常菜。不用看也知道是吴叔或者吴婶拿来的。织娘坐了下来面对着白敛。

“我和你说件事。”

白敛抬眼看着织娘面色有点严肃，知趣的放下了筷子等着她说话。

织娘眼珠转了转。“你想在这里住多久？”

白敛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倒吸了一口气，思索了一下。“你想赶我走？”

一语击中要害，让织娘都接不下去了。她给白敛倒了杯水。“那你伤好了之后走吗？”白敛心中有一丝伤心。

“看情况吧。”

他的声音有一些的嘶哑，原本闪亮的眼眸现在蒙上一层阴翳。“我给你钱，你让我住下来。”白敛望着织娘。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住下来。也许是这儿淳朴的民风让他忘掉不少痛苦的往事，也许是织娘对他的细心照料让他体会到这一点难能可谓的温暖。总之他不想走。他果断的将玉佩放在织娘的手中，眼中没有什么不舍。

“你不是想要这个吗，现在给你了。”

织娘像是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连忙把玉佩放在桌子上。“你想娶我啊……”白敛说的话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对于织娘来说她不反感白敛，长那么大是第一次与一个男子相处那么久，有时候她也会难耐心中的悸动。

久久的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突然门打开吓了织娘一跳。吴婶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指着白敛的鼻子就大骂。“你说你小子，就那么不愿娶我们织娘吗？人家丫头为了救你手都变成这幅样子了。”说着拿起处于呆滞状的织娘的手在白敛面前晃了晃。这些日子，织娘为了救白敛每天没日没夜的织布，原本就粗糙的双手现在更是布满伤痕了。

“我们织娘才十六岁，不懂男女之情，你们相处了也有小半年了，我其实都看出来了，明明两人两情相悦为何吞吞吐吐的不肯说？”织娘张着口满脸吃惊，吴婶在说什么？

“你若是不愿娶，我儿子可愿意娶呢！”说着拉起还没反应过来的织娘就要走出门。

白敛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愿意娶她。”

织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听到白敛说的这简简单单五个字心中竟然扬起了一股子的温暖。

“等等！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织娘终于说出了声。

白敛走向她，将玉佩交于她。“我以身相许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看到白敛和吴婶相会一笑织娘才知道自己被卖了。她坐在门外的竹椅上看着白敛经常看着的天。我要嫁给白敛了？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伤心，甚至还有一些的欢喜？

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奔奔跳跳的走过，看到一脸惆怅的织娘好奇的走近。“织娘姐姐，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我要嫁给他会感觉到开心？”织娘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小女孩单纯的笑着，露出两颗大门牙。“因为姐姐喜欢那个哥哥啊！”

“砰”的一声织娘摔在地上。小女孩一边喊着“织娘姐姐喜欢白敛哥哥”跑开去了。喜欢？

吴叔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织娘，眼中露出慈爱。“你吴婶和我说了。”他为织娘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这娘们做的什么是事情!”

织娘刚想帮吴婶说话，毕竟吴婶也是为她着想，结果吴叔大笑了起来。“哎，我觉得你吴婶做的也对。你爹临死的时候说一定要为你找一个好男人嫁了，我在这村子里生活了四十多年了，我知道这里没一个人适合你。但是我看到那个公子的时候就觉得也许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