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澈脸色很是微妙：“什么意思……昭圣皇后当年生的是一对女儿么？”
朱莲心摇摇头：“没有……小姐当年只生了小小姐一个女儿。”
傅澈眉头一跳，手指向荆小楼：“昭圣皇后只生了她一个，那百华宫里的凤兮是鬼么？”
朱莲心未曾答言，一个苍老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口口声声说百华宫里住着凤兮，怎么，你亲眼见过？”
荆小楼顺着众人的眼光望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但威严仍在的老人缓步迈出，虽然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老人，但心里总觉得很是亲切，她扯了扯朱莲心的衣裳：“婶子，这位是……”
朱莲心将荆小楼往前推了推：“还不快过去见礼，这是你亲外公！”
荆小楼扭过头去瞪大了眼：“我外公？权倾乡野富甲一村那个？”
朱莲心脸色一僵，装模作样地咳了两下，伸手在荆小楼头上揉了两下：“咳……你这丫头，记性那么好做什么，还不过去？”
苏相爷显然也是没想到朱莲心给他下过这样的评语，臭着脸瞪了朱莲心一眼，方才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荆小楼：“小楼，过来让外公看看吧。”
荆小楼迟疑着一步步走过去：“那个，外公……”
苏相爷点点头，打量了荆小楼几眼：“你呀，像极了你娘亲小时候啊。”
被遗忘了很久的傅澈纠结着插了嘴：“苏老相爷，您能给晚辈解释解释这前因后果么？”
苏相爷看了傅澈一眼，叹了口气：“小楼肯跟着你来，想来也是信得过你了，也罢，咱们进去说吧……”
苏府正堂内，苏老相爷坐了主位，众人围在他身边，苏老相爷轻咳一声，目光有些飘渺：“那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佛送还跟小楼这般大小，有一次生了病，吓得我进宫找皇上求了一位御医来，皇上就派了那姓风的臭小子来……”
“姓风的臭小子？”荆小楼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小楼，这个‘姓风的臭小子’就是养你十几年的爹，风霄辰啊。”朱莲心掩唇一笑，嗔怪道。
“诶？可是我爹不姓风啊……”荆小楼愕然以对。
“本来姓风，后来为了避风头，改了。”朱莲心轻描淡写地遮了过去，“再说，风小楼听着也怪难听的。”
傅澈抿唇一笑，风小楼？还真难听……
苏老相爷似乎不太满意这些晚辈在下面走神，重重地咳了咳，方又开口：“佛送那时候从小儿在深闺里养着，见着个清俊男人就动了心。我可不答应啊，我那时候是相爷，眼界高，哪里看得上那小子，我当时一心想把佛送送进宫去，佛送一向听我的话，自然乖乖进了宫，可一向不曾忘了那个臭小子，怀着小楼的时候，她请命到行宫待产，谁也没有想到……”说到这儿，苏老相爷已是老泪纵横，说不下去，只是用目光示意朱莲心继续说下去。
朱莲心点了点头，向着众人说道：“那时候我还是尚服局的尚服女官，也是小姐身边的凤仪女官，随着小姐到行宫待产，小姐生产之时，支开了所有服侍的宫女，要我将孩子送到风大夫身边去，好好照顾小楼，我只当小姐想好了搪塞的借口，便应了这命，可是小姐她送走了小楼，便没有打算活下去……”后面的话，朱莲心也说不下去了。
傅澈听着这深宫秘事，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父皇、先皇后、端懿公主、荆小楼……
此时的沈府，委实有些焦头烂额。
“你说什么？咱们的胭脂铺这个月居然赔本？”白姨妈瞪着双眼望着沈府的刘管家，气的够呛，沈府的生意不多，但大多盈利，其中又以沈府的胭脂铺最为出名，沈家自开国以来多出武将，地位虽高，收入却并不多，日常开支大多来源于这些商铺，往常商铺盈利，白姨妈自然也没想太多，可如今这些铺子竟然开始赔本了，白姨妈就不得不开始头痛了。
“不光是胭脂铺，咱们的两家绸缎庄、三家酒楼这个月也都是赔本的！”刘管家惨白着脸色汇报到，他在这沈府二十年，还没见过亏成这样的时候！
“查，给我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姨妈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已经查出来了，咱们的生意，都让一家叫陶然居的店给搅黄了！陶然居跟咱们卖的货差不太多，价格却便宜不少，而且又一开就是好几家，各行各业都有，而且京城里的大户们似乎都收到了陶然居送的礼物，穿过用过之后都说好，现在京城里都以用陶然居的东西为荣！”刘管家小心翼翼地禀告。
“岂有此理！可就算如此，咱们的店也不会弄到赔本啊！”白姨妈一咬下唇，愤愤道。
“是啊，要光是这些，当然不至于赔本，可这陶然居好像是故意跟咱们对着干，每一家陶然居，都开在咱们家店面的对面！”刘管家流着汗添上这一句。
“混账！竟敢明目张胆抢我沈家的生意，活得不耐烦了！”白姨妈拍案而起，“来人，给我查明白了，这个陶然居是哪个混账开的？我要亲自去会会他！”
“回夫人……所有的陶然居，都是三少爷的店！”刘管家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说出最后一句。
“什么？好你个沈仅，拿着沈家的钱来对付沈家？我若是着了你的道，还如何管这一家上下？刘管家，备轿，我要好好会会这不知死活的小畜生！”白姨妈脸色铁青，一字一顿。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刘管家连连躬身领命，转过身来，一溜小跑下去安排。
白姨妈攥紧了拳头，沈仅，凭你也敢跟沈家作对，真是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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