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虽然通晓武艺,却还是文臣,平常都是动笔动嘴,甚少能看到这种场面,一个个吓得不敢再言。唯有少数大臣依旧能够保持镇定,比如说尚书卢植,他久经沙场,自然不会被吓到。
吕布豁然转身,目光扫视群臣,厉声道:“你们听见没有!现在我可有资历坐上骠骑大将军的位置吗?说!你们都给我说!”
丁原面色阴沉,见群臣无人说话,心下愈发恼怒,出声喝道:“奉先!你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吕布愣了愣,完全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丁原会吼他,却还是退下。
丁原抱拳道:“诸位,我丁原确实没有寸功,但这不代表以后没有。丁原出生草莽,也明白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今逢陛下赏识,我定当竭尽全力,为匡扶汉室做一份贡献,和诸位一起!”
群臣都是心思敏锐之人,察觉到势不可挽,纷纷同意。袁绍脸色不变,只是眸中忧虑之色无法消退。
正当众人以为事情会如此结束的时候,有一兵士冲上台阶来,神色慌乱道:“陛下,太后她、她不知被何人杀害了!”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躲在后面的荀彧,嘴角微微上扬。丁原目中杀意大盛,手按剑柄,正要拔剑的时候。
一名身高五尺六,皮肤略黑,貌不起眼的将领大喝道:“赵融!我见你先前在长秋宫晃悠,本以为你是护卫太后,不想居然是趁乱行凶,实在罪该万死!”
“曹操!你!”赵融大惊,急忙想要辩解。曹操已经拔剑刺入他咽喉,丝毫不给他撇清嫌疑的机会。
刘辨遭逢噩耗已经是蒙了,见曹操杀人,心下一惊,急忙跑到吕布身边。在他看来,只要有吕布在身边,便不用惧怕曹操。
杀了赵融,曹操弃剑跪道:“臣曹操失礼,实因心中悲痛方才如此,请陛下赎罪。”
丁原张嘴欲言,荀彧挤到他身旁,附耳道:“机会已失,不可多言。”
刘辨自然不会治罪,摆了摆手道:“算了,他也是罪有应得,曹爱卿你干得很好。”
“臣谢陛下隆恩。”曹操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有神,让不起眼的相貌都增添几分风采。
袁绍心里松了一口气,上前道:“陛下劳累一天,想来已经累了,不如回宫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臣等来办吧。”
这个提议深得刘辨心意,他连忙点头道:“好,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丞相你来处理。张扬,你随朕一起回宫,没有你在外面守着,朕怕是睡不着。”
丁原大喜,抱拳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妥善处理。”
张扬沉声道:“臣领旨。”
刘辨完全没有打算过去看看何太后的遗体,他在宫外渡过十二年光阴,来到宫中两年。对于这个母后,每天除早上问候一句外,基本上都不见面,自然不会有什么感情。何太后的死,顶多就是让他心中悲痛一会。
随着刘辨的离开,群臣回到殿内,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其中最待不下去的人,就是袁绍。
袁绍拱手道:“既然陛下都说交给丞相,那么末将再次告辞。”
丁原自然不会挽留这个眼中钉,任他离去。曹操、袁术等将领都随之离开,聚集在殿前广场上的西园军散开。而不属于西园军的北军将领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处于极为尴尬的地位。
丁原以荀彧为长史,让他代替自己和朝中那些大臣谈话,自己则是去拉拢北军将领。一时间,宽敞的德阳殿似乎分作两个世界,一边属于文臣,一边属于武将。而站在中心的吕布,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刚才他想要和丁原一起去北军将领那边,却被丁原阻止,显然是怕被吕布抢走风头。他心下黯然,见两边都容不下自己。唯有走出殿外,萧瑟的背影全然没有半点先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和群臣商议大事的荀彧朝他那里看了一眼,目光中透露出些许不忍,随即被坚决取代。
(奉先,接下来你将会经历人生最残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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