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下旬的雨虽然仅余许些寒气,但是淋在脸上依旧犹如刀割一般,让人想要迅速的躲起来。可惜,匡海没有这样的机会,看着眼前飞奔的几人,还有身后密集的脚步声与枪声,他咬牙切齿的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身后的情景,不由的庆幸一些。2003年的通州依旧是一片老旧的小区与一个个茂密的小山头,这里人烟稀少,如果是往常在夜晚里,大家都会觉得行动不便,可是在如今这样的环境下,匡海说不出的感谢。看着眼前的岔道,发现身后几乎如不可见的身影,他赶紧加快几步,撵上前面几位同伴低沉道:“我们先分开,能跑几个是几个,半夜10点,汽车准时出发,凌晨3点船准时起航。兄弟们,保重!”
说完,匡海对几人点点头便扭身向旁边的一个小山头跑去。看到他的动作,其余几人有的相互在一起奔跑,有的找其他的道路,只有鬣狗一人追向了他。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匡海便知道有人跟上了自己,而且还是上学期间与自己关系最好的鬣狗,对于这个如鬣狗一样的人,俩人的关系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情义。所以,在大雨的帮助下,他依旧按照这几日的探查的路线飞奔,慢慢的甩开了对方。
几分钟后,看到右前方隐蔽的一小处凹陷,匡海一个纵身便跳了下去,然后迅速钻到里面,接着用洞里准备好的树枝堵在洞口。做好这一切,他赶紧平缓呼吸,虽然感觉整个肺子都在燃烧,整个身体都在缺氧,但是他不敢大口喘气,怕引起随意的某个人注意。
确实如匡海的猜测,二分钟后先是鬣狗低声呼叫着自己名字经过,又间隔几分钟,是凌乱的脚步声经过。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所幸,由于天黑和大雨的帮助,没人发现这里。
又是半个小时的平静,发现除了雨声没有其他的声音,匡海才敢慢慢的放下自己身后的背包,然后从最底下拿出一个包装袋,抽出里面的毛巾。在这样的天气了,他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他知道,一旦感冒,死的肯定是自己。
快速又安静的擦拭全身接着换好干爽的衣服,匡海的心才松下来一半。接着拿出背包里面的保温杯,看着瓶盖里提前准备的消炎药与感冒药,他第一次有感谢自己魔鬼教官的想法。
一口气喝完整整一个保温杯的水,长出一口气后。匡海才开始打量背包里一摞一摞的钱,用手细细的摸一遍,他轻轻的说道:“本来,我还想给你们一条活路,虽然你们变得更加的恶劣,但是不管如何大家也是同学一场,都念旧情,可惜啊,可惜,你们居然把我们的行踪透露给警察,那就不要怪我了,也不知道谁会跟车子一起飞上蓝天呢?哈哈!”
笑着笑着,匡海的眼泪便流了下来,这么多天非人一般的经历他没有哭,确诊艾滋病的时候没有哭,在面对通缉走投无路的时候没有哭,现在,他却想哭,想到每一个人都背叛自己,他就想哭。哭着,哭着,便不由的回忆起刚刚的事情。
本来在大家齐心合力下,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让人吃惊,当解决完最后一名本地的头头,几人都很高兴,尤其是没有丝毫安全感的匡海更是高兴,因为这一次没有人背叛自己。
几个人看着地面上的白色粉末和几箱钱都很高兴,有想走的便平分钱,又想留下来的便平分白色粉末和少量的钱。对于这样的结果,无人不欢。只是乐极生悲,匡海几人刚刚举起酒杯,一声清脆的响声后,白的,红得,黄的东西全部洒到了他的脸上,有那么一刻,他在想,是不是谁对自己吐口浓痰。
可是,还没等匡海回过神,又一声脆响惊起,便感到有人用力的推自己一下。躺在地上,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神情狰狞的扫向同样面容可怕的几人,他大声喊道:“谁tmd背叛大家?”
“草,老子还tmd想问你呢……”
“尼玛的!”匡海看到眼前的人怀疑自己,顿时便火了起来,不客气的说道:“千万别tmd让大爷我知道你们谁背叛了大家,不然我肯定让你的全家不得好死。现在,大家拿好钱拿好枪,赶紧从后面走。鬣狗,炸弹定时,3分钟!”
说完,匡海捡起身边的突击步枪,对着外面隐隐约约的身影开了几枪。听到一声惨叫,他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容。其余几人看到他的举动,也从刚刚的怀疑变得镇定了许多,只不过大家还在互相的猜疑,因为突然出现的这一波人身份太可疑了,甚至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打死一人后,匡海也不管其他的事情,丢掉打完子弹的枪,背起背包,猫着腰,快速的向后门转移。
看到这一幕,大家也学着匡海一般,各自背起自己的东西,只不过都捡起了一把枪。鬣狗也迅速的背起背包,然后从怀中拿出准备多时的**放在后门,接着迅速的追了上去。只不过,他留了一个心眼,把时间仅仅调到1分半,而不是匡海所说的3分钟,只因为他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阻碍。
人都是有私心的,也没有人喜欢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因此,鬣狗选择相信自己。他想利用不明身份的这一伙人杀掉自己的同伴,然后趁机夺取货物,只是没有想到,在山头里,因为茂密的树木跟越来越急的大雨,他还是跟丢了这次名义上的队长—匡海。
现在的时间不多,他没有时间静下心思索每一个环节,因为背后传来了枪声。每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鬣狗都认为每一颗子弹都有机会命中自己,让他遍体生寒,因此,他也不管道路不道路的了,找好一处茂密的地方,把胳膊挡在脸前,直接冲了进去。
都说春雨贵如油,所以大雨没有下一整夜,躲在洞里面的匡海发现雨停了,便赶紧降低呼吸的频率,倾听外面的环境。发现没有任何异动后,才轻手轻脚的搬开遮住洞口的枝叶,背着背包走了出来。
雨后的明月尤为的皎洁,但是在茂密的小山头上,依旧看不清道路,匡海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也不敢用包里的手电筒,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山下走。
每一步他的精神都是格外的紧张,深怕某一个角落里突然又射出一颗子弹,然后白的,红得,黄的,溅落一地。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到了山包的脚下,匡海有惊无险的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现在的他整个身体都如刚刚湿漉漉的,只不过这次弄湿他的不说雨而是汗。稍作休息后,他不敢停留,赶紧沿着昏暗的街道向某处走去。
一路上,匡海敏捷的躲过脚步声,也不知道绕了多久,他来到了一处破旧的2层居民楼前。这个地方,是他这几天居住的地方,为了不走漏风声,房主一位风韵犹存的少妇都被他丢在了某处。
进屋后,匡海整个人才终于松口气。然后他赶紧走到卫生间,打开背包,把里面能证明自己的东西,包括刚刚换下来的湿衣服,还有现在身上穿的湿衣服跟鞋子通通丢在浴缸里,然后浇上汽油。不管身后的熊熊烈火,他赤裸着强壮的身体,拿着背包回到了卧室,接着整个人都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宁静。
差不多十分钟后,匡海猛的睁开双眼,接着从衣柜中拿出一套衣服。看着空空的壁橱,他又扫视了一遍屋子,发现没有遗留物品后,他才走进卫生间。看到烧成焦炭的物品,他用脚踩碎后,一切证据皆流进了下水道。
穿戴整齐背好背包,匡海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因为年久的关系,开门的吱吱声在夜晚尤为的刺耳,弄得他微微皱眉,不过还是把门合好后再离开,只留下一句自言自语:“幸亏这里让我变成了无人区,现在省了不少麻烦。”
“我都没嫌麻烦呢,你还嫌麻烦?靠,当哥哥的怕你害怕都搬过来睡了,你还想怎么的?”
“靠!”看到宋烈得意洋洋的样子,夏迹揉着因为喝酒喝多了而有些发木的脑袋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能力不行,睡觉自己一个床你赖谁?还有,你来就来呗,为什么要让信欣然去你的房间,你不知道那几人有仇啊,尤其今晚你还没带她们姐俩,你也真行,这事还让然然帮你背黑锅。”
被看破了秘密,宋烈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脸色不变,依旧不依不饶道:“哼,怎么说哥哥也帮你了,而且为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本来因为天气的原因准备延迟收网的计划也照常进行了。”
“我……”说到这里,夏迹更是郁闷了,可是还没等说出第二个字,宋烈的电话突然划破了寂静的夜晚,铃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在夏迹的期待中,宋烈的神情越来越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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