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里就只剩下万般无助的她,案桌上燃着的龙凤喜烛瞬间就变得暗淡无光,看着镜中的自己黯然失笑,几滴清泪销魂的落在了凤冠上,是有多可笑,是有多悲哀?
若对她无意,又为何要迎娶她?
他就像一把无形的锋刃长剑,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她薄弱的身体,也夺去了她那一眼的思慕。
卸下红妆,满头如墨青丝垂下,任由它们宠溺的贴在身上。扯了扯被褥,蜷起瘦小的身体,带着眼角还未来得及干渍的清泪渐渐睡去。
翌日,秦絮柔早早便起来了,简单梳洗后,一身正红色四喜如意云纹锦裙,略带脂粉,脚踩桃粉色锦鞋,正想推门出去便看到了巧月。
不等巧月开口,便说道,“你先同我去给王爷和王妃请安。”
巧月点头应下,在走过门口时偷偷往房里瞟了一眼,看到房里没人不由得有些失望。
这头一天的,不是应该与姑爷一同去请安的吗?
韩烈同庆王妃居住在王府里的柳园,柳园不仅古朴典雅,就连王府里最美的花也只有在柳园才能看到,只是这再美的景色如今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淡然失色。
韩烈对庆王妃用情深厚,屏除三妻四妾独宠一人,两人伉俪情深相濡以沫的无不成为一时佳话,遗憾的是韩璃似乎没有遗传到他的专情,如今虽不过十九,却已有四个貌美如花的妾室了。
刚到房门口,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就席卷而来,这股药味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过世的刘氏。
“儿媳,给王爷王妃请安。”秦絮柔一进门便对两人福身行礼。
身后的巧月也行礼道,“奴婢巧月,给王爷王妃请安。”
“快,快起来。”庆王妃上前将她轻扶了扶,转头又说道,“这婢女跟着你也学得如此乖巧,让人看着就喜欢。”
“谢王妃夸奖。”巧月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夸奖,对方还是个王妃,不免得有些飘飘然了。
这时,一个模样清秀约莫十二三岁的婢女端着小托走了进来,“王妃,药煎好了。”
秦絮柔上前从婢女手中接过小托,将药罐里的药汁倒进了托上的白瓷碗,一股药味顿时就弥散开来。
双手捧着白瓷碗来到床前,庆王妃欲要伸手接过,“母后,让我来吧。”
看着她如此贴心孝顺,庆王妃和韩烈双双感到欣慰不已,想到百年之后也定能含笑九泉了。
等韩烈用了药又睡下后秦絮柔才同巧月离开。
回到房里,看着房里的变化,巧月一下就懵了,这喜字窗花,龙凤喜烛都跑哪里去了?
“你去让人把这红色的帷帐给换了,还有这被褥也换了···”这些东西无一不是在时刻提醒她的失败,时刻在刺痛她的内心,时刻想起他的冷漠无情。
巧月不解的问,“小姐,这东西好好的为何要换了它们?”
“别问了,就照我说的去做就是。”秦絮柔对昨夜的事只字未提。
巧月无气的应了声就出去了。没多久就又来了两个婢女,将大红帷帐和鸳鸯喜被换下后也一一退了出去。
秦絮柔每日都会赶在辰时之前去柳园请安,为的就是避开韩璃,不管是刮风下雨,一天不落。
而韩璃自从新婚那日后,就没再踏进溶园。久而久之,府里的下人们便开始嚼起了舌根,如今王府上下都知道了秦絮柔不得韩璃待见。
韩烈为此大发雷霆,庆王妃苦口婆心的相劝不仅没能让他回心转意,反而让他心生误会,认为是她要利用韩烈来压制他,为此颇为恼怒。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多月,而荣庆王韩烈也在染了伤寒后病情加重,没过几天便过世了,庆王妃忍受不了阴阳相隔的悲痛,也在当夜殉情追随。
丧礼上,韩璃更是下了狠话,居然不让她出席。然而这丧礼上竟然也没有人留意到她这个没有出现的璃王妃。她只能在深夜大家都休息时才能到灵堂上了一炷清香。
没有了荣庆王和庆王妃,加上韩璃对她的不闻不问,秦絮柔在府里的日子过得就更不如从前了。原本还忌惮着有韩烈撑腰的几房姬妾,在韩烈过世之后也都倾巢出动了。她们哪里会把秦絮柔这样一个不得宠的正妃放在眼里,什么凌辱辱骂极尽之能事,那些下人们更是狗眼看人低,竟然肆无忌惮的私自削减了她的份例。
由原来的三菜一汤,到一菜一汤,如今就一碟素菜清粥就把她打发了。
此时正直五黄六月,还没到晌午就已是骄阳似火,韩璃那四个美貌如花的长娇美人竟然会在这烈日当空下来到了溶园。
对于她们的恶言羞辱,秦絮柔早已是司空见惯,可一再的容忍换来的也只是嚣张跋扈,对于她们而言,她无非就是发泄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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