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师祖……”看到这忽然出现的老者,所有弟子先是一愣,随即全部抱拳跪地,恭敬山呼。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青杨七祖之一的剑归一。
剑归一眼神环视了四周一圈,微微点头,道:“都起来吧,各自回去,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众弟子闻言,应了一声,没有丝毫停留。那些尚未受伤的弟子,扶着已经受伤的众弟子,直接离去。
一时间,原本人满为患的邢堂大殿,顿时空荡荡一片,只剩下那么几个人。
帝云霄,剑归一,白胜辉,陆涛,以及已经血肉模糊的陆兆言。
剑归一眼神在帝云霄,白胜辉,陆涛以及血肉模糊的陆兆言身上缓缓扫视了一圈,眉头微微一皱,道:“给老夫一个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这白胜辉虽然是晚辈,但他修为同样已经达到了元婴境,按照修仙界的规矩,他的辈分应该已经不在剑归一之下。但闻言,他依旧抱拳道:“回禀老祖宗……”
白胜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没有半点隐瞒。
剑归一听罢,微微摇头,笑了笑,道:“老夫还以为什么事情呢?这么一点小事,你们竟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不可理喻……!”
白胜辉低下头去,道:“是弟子愚钝,没有处理好宗门之事,还望老祖宗责罚!”
“好了好了!”剑归一摆了摆手,道:“放了兆言吧!都几百岁的人了,且还是堂堂一代长老,竟然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绑在刑柱上鞭罚,当真是过分,解开吧!”
“慢着……!”剑归一的话音刚落,在一旁的帝云霄立刻出言阻止:“师祖,事情应该不能这么处理吧?这可是刑法长老自己判罚的五百邢鞭,现在不过打了一百三十多邢鞭而已,若是就这么算了,刑法长老的威严何在?往后,谁还能听从刑法长老的判罚?”
帝云霄话音落下,白胜辉立即看向了帝云霄,叱道:“大胆,怎敢如此与老祖宗说话?”
在远处抱着陆兆言痛哭的陆涛,此时也抬头看向了帝云霄,怒道:“帝云霄,你好狠的心肠?我父亲与你有何仇怨,你为何非要置我父亲于死地?”
剑归一见势,摆了摆手,道:“好了……!”
他看向了帝云霄,叹息一声,道:“云霄,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是同宗同源,同一个宗门的人,往后需要一起走过的路还很多。况且你还是一个晚辈,应当有很多事情请教兆言才对,你怎可如此得理不饶人呢?”
帝云霄冷笑了一声,道:“这师祖可就说错了。云霄不过是为了刑法长老的威严而辩驳,这怎么能说是云霄得理不饶人呢?”
剑归一摇了摇头,道:“那你看看刑法长老,他都这样了,难道你真非要他在刑柱上死去,你才甘心?”
帝云霄急忙摇头,道:“不不不……云霄可没那意思。云霄只是想说,若是今日刑法就如此接过了,那往后,刑法长老再处置他人,如何还有威严?岂不是处罚到一半,也同样不了了之了?或者说,只是空口说白话,只说一声处罚,实际上却根本就不用动手?”
剑归一微微点头,伸手轻浮胡须,道:“说的有理,可谓是话粗理不粗,这事可就真是难办了啊!”
在远处的陆涛闻言,急忙道:“师祖,别听他胡说。此人巧舌如簧,胡说八道,不可轻听其言!”
剑归一看向了陆涛,还没有说话,帝云霄却先行开口,道:“我说陆涛师兄,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世俗人都知道,法重如山,君无戏言。既然这刑罚是刑法长老亲自判决,你说说,我们若是违背了,那将置刑法长老的威严于何地?”
陆涛哑然,本就哭肿的双眼一阵圆瞪,怒道:“那好,我替我父亲承担剩下的鞭罚,可否?”
帝云霄笑了笑,道:“呵呵,我说陆涛师兄啊,您父子俩当真感情深,这父慈子孝,简直让人感动得无以复加。可你别忘记,这是你父亲教导不严,给自己立下的两百邢鞭。两百邢鞭,只过了一百三而已。你父亲以父亲的名义,接过你的三百邢鞭,现在还没打呢!你说说你父子二人!一个承受不住,一个上。现在你父亲承受不住了,你上,若是你也承受不住了,那谁上了。是不是要请你党派中的那些弟子上?”
陆涛面色涨红,怒道:“所谓父债子还,我接下所有的鞭罚,难道还不行吗?”
帝云霄一拍手掌,笑道:“行,谁说不行呢?可我就是想问一下,你能全部接下来了吗?你别现在给我说父债子还。待你承受不住后,又拉来你党派中的其他弟子替你承受,到时候又说一句臣为君亡。毕竟,按照道理,你也是他们的主子不是吗?只是,我要告诉你一声,陆涛师兄,若是这些逃避责罚的借口都能拿来用的话,我只能说,这刑法堂直接拆了最好。因为我也可以来一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反正我有的是灵丹,到时候我再雇千百来个弟子,承受了我那一千多鞭罚,那也就好了。陆涛师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宗主,师祖……您们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白胜辉眉头微皱,并没有说话。
剑归一却是微微点头,道:“话粗理不粗,有道理……!”
“帝云霄,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父亲?”见势,陆涛终于无法再做辩驳了。
“是啊,云霄,按你所说,应该如何呢?”剑归一也看向了帝云霄,郑重问道。
帝云霄撇了撇嘴,撒泼似的道:“这不关我的事,因为我不是刑法堂的弟子,管不了这些。反正我只知道一个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刑法长老都无法遵守自己的刑法,那他给我的刑法,我也不会再遵守……!”
远处的陆涛闻言,怒道:“帝云霄,你这是想要逃避责罚,我告诉你,没门?我父亲这不是要逃避,只是今日已晚,把鞭罚往后拖延一下,来日再罚而已!”
帝云霄笑道:“呵呵,我说陆涛师兄,是你太天真了,还是把我当傻子了?听说欠债的,还没听说过欠罚的!这样吧,欠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世俗,欠钱似乎还需要利息呢!你这欠罚,要不要利息呢?”
“不如这样吧,世俗欠钱,都是按照每个月百分之十五来还的。你这欠罚,咱们就按照每月百分之十五来还如何?我知道,您是想等您父亲伤势好了,再来受罚。但看这伤势,没两三个月的,休想恢复半点元气。而若是想要痊愈,至少也要半年。咱们算算啊,你父亲还欠三百七十鞭,咱们就按照四百鞭来算吧。如此算来,每个月的利息就是六十鞭,半年之后,那可就是三百六十鞭了,呵呵,我说陆涛师兄啊,你确定要欠着?”
陆涛面色一阵惨白,身形晃了晃,差点被帝云霄这番话给轰倒。
再一旁的剑归一闻言,老脸一阵张红,却是强忍着笑意,道:“嗯,此话有理……!”
“啧……这事情还真是难办啊!”剑归一叹息了一声,看向白胜辉,摇头道:“胜辉啊,你说说,咱们不妨把这件事情平息下来如何。你看看,这兆言都如此了,要是继续鞭打下去,非死不可啊!不如免去云霄的刑法,给云霄一个交代,也好放下兆言,你说如何?”
白胜辉并不是傻子,要是一个傻子的话,也就不会在曾经的争夺中成为胜利者,当上宗主了。相反,他很聪明,一眼就看出了剑归一的意思。显然,剑归一不是为了陆兆言而来的,而是为了帝云霄而来的。现在剑归一的话都说到这里了,他还能说什么?当然只有点头,笑道:“老祖宗仁德,胜辉也是如此想的!”
剑归一闻言,笑了笑,看向陆涛,道:“陆涛,你可有怨言?”
陆涛刚想反驳,却听帝云霄道:“我说师祖,您怎么可以这么逼迫陆涛师兄呢?不就是惩罚吗?没关系的,若是陆长老死了,不是还有弟子陪葬的吗?”
听到这句话,陆涛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算是看清楚了,帝云霄就是一块滚刀肉,而且还是不知死活,无良到极点,厚脸皮到极点的滚刀肉。
无论你说什么,他总是有反驳的理由,而且还不在乎这理由丢不丢脸。最重要的是,他无良到了极点,无良到连自己死活都不顾的境界。面对这样的人,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还要说一个不,然后让自己父亲被打死,再看着对方被打死,然后自己哈哈大笑,说:“终于报仇了,终于一雪前耻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咬紧牙关,猛然点头,沉声道:“弟子无怨!”
剑归一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吧!”
说着,他看向白胜辉,淡淡道:“胜辉,把兆言带回去,悉心照顾,希望能早日康复,往后也不要再做出这种事情了!”
白胜辉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胜辉这就去办!”说着,转身来到邢柱前,解开了陆兆言,带着陆兆言和陆涛直接离去。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