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觉得浑身发软,一点劲都提不上来,南子皓端着一盆水进来了,看见了她,轻声地叫了句:“卿卿,你都昏迷了一天了,终于醒了!”
白卿卿揉着额头坐起身来,看着南子皓,脸上懵懂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叫道:“奶妈!奶妈她……怎么样了?”
南子皓摇了摇头,说道:“老王比你先一步醒来,已经把徐氏下葬了!”
“什么!”白卿卿叫道,挣扎着就要下床,但身子一软,险险地就从床上摔了下来。南子皓眼疾手快,一把把白卿卿扶住了。
“卿卿,你担惊过度了,还是先休息吧!”南子皓轻声劝道。
“不,我能行!”白卿卿一咬牙,挣脱开了南子皓的手臂,南子皓微微地叹了口气,闪身站在白卿卿的面前,说道:“你想去哪?我陪你!”
白卿卿低着头,在南子皓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徐氏炆前,跪了下来。
“奶妈……”白卿卿还未开口,就已经泣不成声。
南子皓默然地站在一边,老王不停地用着铲子往炆上堆土,白卿卿哭着把装着日月泉的水壶放在手上,打开瓶盖,把日月泉往炆上倒去。
“奶妈,从我记事起,身边只有你陪着我。母亲因为我难产而死,我又天生异相,北国上下都容我不得。本来在我三岁那年,我就应该死去的,是因为你……你苦苦求饶……父皇才得以饶却我的这一条性命……可现在……同样是因为我……害死了你自己……”
白卿卿说到后来,声音几乎是微不可闻。南子皓听着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女人,说的话他怎么听不懂了?是伤心过度而发疯了吗?
难产……异相……有什么东西渐渐地在南子皓的脑海里浮起了。南子皓觉得后脑勺一阵疼痛,是这副场景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是啊,母后死去的那天,自己不正就是跟白卿卿现在一样吗?
那时自己还小,但已经比同龄的孩童懂事许多。母后死的那天,正是古月城木槿花开的时候。满城的木槿漂浮在空中,似乎就是特别为母后送葬一样。他穿着素白的衣裳,追着送棺的队伍,对了,那时古月城还不是城,是古月国。
父皇下令给母亲留了个全尸,但仍旧不许他去吊唁,于是他只好偷偷地溜出宫来,一路追着送葬的队伍。
“母后……”南子皓一想到母亲,心脏就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儿时的他渐渐长大,已经忘记了许多事,但就这一幕,他却怎么也忘不了。
那个女人……对,就是因为那个女人,迷惑了父皇,所以他可敬可爱的母后才有今天的这副下场。那个女人,不仅断送了母亲,还断送了古月国的一切,现在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给予他的!
南子皓想到了这里,眼睛不禁开始通红了起来,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他握紧了拳头,心口似乎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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