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的耳朵过过就罢了,你怎么还往心里去了。说不得便是哪个眼红了你这门好亲,才传了这些话出来。”
马氏却实是知道冯升的为人的。
可知书被赶出去,李肃也好几日不来见她,如今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冯家此时巴结上来,可不是瞌睡了便遇到个枕头。且冯家私下里除了当差,也有自己的营生,马氏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
先把知书嫁了过去,再叫娘家在生意上给他们些甜头,不怕拢不住冯进财。王爷面前有了自己人,行事可不更便宜些。
从腕上褪下个嵌珠的素纹金镯,套在知书手上:“再说,那冯家若敢欺负你,可有我给你撑腰呢!”马氏笑的纯真怜人:“等你们成亲之后,我便在嫁妆铺子上给那冯升寻个差事,让他带了你去单过日子可好?”
知书见了马氏这笑,心里却咯噔一下。
她跟了马氏这许多年,晓得她越是要使心眼,越是要作出副天真无害的娇模样来。如今瞧着是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可摸着手上的镯子,又想着马氏往后的许诺,心头又热了起来,总觉的凭自己的本事必然过的不会坏,便跪下给马氏磕了头谢恩。
回了房中,旁个的话一个也不听,只关了门安心绣那些嫁妆。知画瞧她这幅模样,晓得她这是自个动了心,便也不再劝。
没过一月,冯家便把知书抬进门。
秋日里下过几场雨,天便真个冷了起来。
花朝畏寒,早早便在褂子里面加上件薄棉马甲,这日里无事,她坐在窗边跟着凌霄学绣。
凌霄拿着她绣的帕子瞧了了半天,也看不出那红红绿绿的一团杂线是个什么图案。花朝白了她一眼:“笨,这可不就是你么!”
凌霄把花朝的脸捏了一把,气到:“好好的把我绣成这个样子,你瞧瞧哪里有个人样!”
“啧啧啧,说你笨吧,这哪里是人了。”花朝用手描给她瞧:“喏,这里是两片叶儿,中间托了朵橙红的凌霄花,可不就是你么。”
凌霄拿了画好的花样子和绣好的帕子对比,忍不住乐道:“哎呦喂,我可算是看出来了。”她抖抖那帕子:“我说你样样能干呢,总算是找到个你不行的事儿了吧。”
花朝也撑不住了,她脸皮再厚,也不能说自己绣的好。她随着凌霄学了快两个月,可那针仿佛比个棒槌还难使,这许多日子下来,连锁个边都歪七扭八,更别提绣朵花儿草儿的了。只一样,那花样子她却描的好,还时常自己花些新鲜的出来,惹的凌霄几个都问她要。
花朝托了腮叹气道:“珏哥儿闹着要我给他绣个荷包,这可怎么好。”
珏哥儿有回见到花朝绣花,便闹着要花朝给他绣朵花在衣服上。槿娘几个又是笑又是劝,这才改成绣在荷包上。
珏哥儿实诚,当即便把荷包解下来塞给花朝:“花花,绣花花给囡囡。”他最近突然口齿伶俐起来,话越发多了。“囡囡装糖给花花吃。”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花朝歪了歪嘴:明明是公子您想吃,可别赖在我身上啊。
可既然答应了,她总不能真绣的一塌糊涂的拿出去。虽然私心觉得珏哥儿反正不懂,也不会在意,可她也是要脸的,更不愿丢了崔姑姑的脸。是以这些日子白日黑夜的,没事就捏根针在绣。
“哥儿哪里懂这些。”凌霄伸手:“拿来,我给你绣。”
花朝先是一乐:“还是凌霄姐姐对我好。”一边从榻上跳下来,站在凌霄边上瞧她绣。可等凌霄将将把边勾了出来,花朝又不愿了。
她从凌霄手里拿回那块秋香色的缎子,故作正经道:“还是算了,你别瞅着珏哥儿憨,他可瞧的出呢。”
凌霄捂了她的嘴:“要死,怎敢说哥儿憨!”又点了花朝的额头:“你想自个绣便直说,少弄这些精怪,打量我瞧不出呢。”
花朝把那料子抚抚平,可不是么,便是再丑,她绣的总归是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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