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红云呼叫,迷蒙之中的她,被睡醒的老太太推了一把,睁眼一看,东方,泛起了微白。
急忙伸手开灯,母女两个,起身穿上衣服。下地收拾好行装,开门出来。娘儿三个,进进出出,往返数趟才装好车。钱艳姣背上小挎包,上去坐好,与此同时,红云也上了驾驶坐,打火开灯,一加油门,摩托车缓缓驶去,奔了通往城里的大道。由于如此大马力的三轮摩托车,才只拉了屈屈不到七百斤。再加上天色尚早,大道清净,红云又心急如火。时速接连不断的加大,穿郊过村,攀山越岭。天刚大亮,就赶到了成里。这时节也正是七月下旬,陆地青菜拉秧换茬,货物短缺。所以,小姐俩是开张大吉,买卖兴隆。都不到上午九点,五百斤上下的一车菜,就被人哄抢卖光。一清点钱财,五百多元钱,艳姣高兴的眼泪都要流出来啦。她们在市场边的饭摊,吃了早饭。就原路返回了钱家庄。到了小屋门口,摩托车掉头停下。
钱艳姣下来,红云就打火着车。钱艳姣上前拉住了他的一只手。感动的说:弟,你这就要走呀,姐姐舍不得你。红云说:姐姐,我明天还来那。钱艳姣说:那也不行,你下来吧。红云又说:家里挺忙的,我快回去吧。钱艳姣见红云坚持要走,真的急啦。扭身冲着小屋大喊:爸,妈,你们快出来,红云要走。书分两头,也就在摩托车来到小屋近前时,老两口正在屋里,忙活着搭垒炉灶。弄的满手泥巴,一听车响,就知道是红云,拉着钱艳姣回来。老两口赶紧洗完手出来。正赶上,红云要走,女儿紧紧拉着不放,就急忙走上前去。钱占发说:孩子,你来到大舅这儿,哪能门也不进,就走的那。红云说:大舅,这一阵子,我不在家,把我佳娥姐姐,都累瘦啦,我可得快回去。钱占发一见他说出这话。神情激动的说:那也得分怎么回事吧,咱爷俩,别的甭说,为了让我家过上好日子,你解囊帮钱,又三次救活我女儿,眼下又不辞劳苦的跟着买菜。这种情义,就是我老头子,这一腔子血倒出来,都没法报答。今个哪不你上屋坐坐,就是喝口凉水,我表示点心意都行,要不然你别想走。老太太也说:是呀红云,为了我女儿,你付出的太多啦,就这么走了,我这做舅妈的实在是过意不去,你就下来上屋吧。听到这里,红云无奈的一看钱艳姣,只见她,往日娇美无暇的面蓉上,此时脸沉似水。眼里闪动着泪花说:还不下来,你还叫我再说什么呀。他这才打车上下来,钱艳姣拉着他,那老两口跟在后边,进了屋里。红云一看那半截子炉灶。就说:大舅,这就是你垒的锅台呀。他这么一问。钱占发笑啦。大大咧咧的说:要说是喝酒赌钱,我还是个内行,哪会垒这玩意。架不住的,你舅妈她没早没晚的吵闹,想求人她又不让。也就只好,打肿脸充胖子,强打鸭子上架啦,你看不行是咋地。红云笑啦说:大舅,就你这个锅台,按上锅,烟都得从灶火门出来,还不得把我舅妈她老人家呛死呀,我替你垒吧。说罢扭头看拉着他手的姐姐,意思是快撒开,可钱艳姣,仍是死死的攥着不放。并且侧脸对钱占发说:爸,我弟他够累的啦,你阎王不嫌鬼受,真是个懒鬼。钱占发厚着脸皮,笑着说:我这哪是懒鬼呀,这叫吉人自有天相。他说完这话,钱艳姣侧回头看着红云说:弟,你累啦,快坐下,姐给你倒杯水。说完,放开手,转身拿过暖水瓶与杯子,倒了一杯热水。搁下暖水瓶,转回身一看,红云已经拿起瓦刀和石块,干起活来。钱占发一高兴,随即拾起铁锨,干起了锄泥,打下手的活儿。艳姣娘见此情景,转身走了出去。钱艳姣只好把水杯,放到贴墙的炕沿,坐到炕边上,看着自己所谓的弟弟,喘了一口粗气。
但只见红云,那个活儿干的,是手脚麻利,干净利落。在钱占发的生涯中,跟他在一起,搭伙干过活的人,虽是不少。但是,他从没把什么人,放在眼里,甚至看上谁。而今天,面对眼前,这个小男孩,佩服的他是五体投地。欣慰之中,心思闪念,贪婪怜惜的,先看了看红云,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反复几回。从而,又一想到他的亲外甥女,在良心的谴责下,痛苦地摇了几下头。把心里想的,只好象千斤巨石,压在他的心底,才回复了常态。时会不大,干净漂亮的锅台就垒完啦,浮头还磨上了光面。把饭锅往上一按,不偏不歪,严字合缝。这时,艳姣娘也从家里,拿来油菜肉粮,以及应用之物。娘儿三个,红云切菜,钱艳姣烧火,老婆做饭,忙活得不亦乐乎。一个小时过后,一桌完整的饭菜摆到桌上。钱占发恭恭敬敬的把红云拽到炕里,合家人坐下。老人倒料四杯酒,就双手端起一杯,送到红云跟前。他赶紧双手接过,老人才和老伴与钱艳姣,一块端起酒杯,共饮了一杯。然后,这老两口都忙活着给红云夹菜,这一顿饭吃的,一家人特别的喜欢。是推杯碰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把个钱占发乐的,嘴都合不上。就开心的说:红云那,我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我一家人,在这个庄上,真是很少有人看的起过,更没有什么人帮过我们。幸亏我女儿遇到了你,你非但帮了我女儿,也帮了我这个家呀,我算是服了你啦。说完之后解开衣襟开怀大笑。然而,红云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笑啦。他咧着大嘴说:红云那,在我跟前,有啥话就只管说嘛,红云笑着说:大舅,我就怕我这话,说出来截了你的短处,咱爷俩闹个不欢而散。他一见红云要旧事重提,又得说出,以前他不愿听的话茬。就睁大眼睛说:红云,我这大半生,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是你帮了我,不是今个大舅说醉话,你就是吐口吐沫,在我看来都是根钉子。有啥话,你就尽管说出来,我言听计从就是。红云说:大舅,那我就直说啦。其实我想要说的就是,关于我姐和那个老光棍之间的事。上回咱爷俩在酒席上,我也曾说过一次。他比我姐大的太多啦,我姐她绝不能嫁给那种人。今天咱爷俩不是外人,我就再重复一遍,此事不许再提好吗。听了这话,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把酒满上。笑着说:红云呀,看起来你真是个小人精子,转来转去,你又揭了我老头子,最疼的这块伤吧。不过我现在是今非昔比,已经想明白啦。那事原本就怨我,当时那会,我输钱输的,急糊涂啦。你把我当至近人,怕我把你姐推到火坑,这也是一件好事。谁二十来岁,愿意嫁比自己大十多岁的老汉子呀。这么着,今个我也再说一遍,从今往后,我要是再提那事,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不光那事不说,就是连我赌钱那档子,也金盆洗手,坚决再不蹬赌场,好好过日子你看好吗。这话一出口,红云笑着端起酒杯。接茬说:好呀大舅,就冲你老能痛改前非,我再敬你一杯。钱艳姣也端起酒杯笑啦说:爸,真难得你今天能理解我的心情,女儿也敬你一杯。说罢,一桌四口都端起酒杯,一口气都喝了个底朝天。过后,是喝酒吃菜各行其便。
因为红云还得开车回家,没敢再喝,钱占发心里明白,也没宾他。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午饭。由于老头子一欢喜,喝了个弥天大醉。钱艳姣恋恋不舍的送走了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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