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钱艳姣哭着跑啦。那个二大娘和小伙子站在门口,傻呆呆的发愣。钱占发心疼女儿,也站在那儿,流着眼泪。
到是艳姣娘,看着女儿的后身,擦抹着流在脸上的泪水。她说:老姐们,咱们乡里乡亲的驻着。你既然愿当媒人,我们家也信的着你。但是你看看你,给我们领来的这个小伙子。现如今,我女儿成了这样。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不是要了,我们老两口子的命吗。听了这话,二大娘长叹了一口气说:老妹子,我这个娘家侄子的确,小时会脚脖子上,是落下点残疾。不过在那个村庄上,不论是什么编筐握篓,还是侍拢农田,外加果树栽培,都是一等一的棒手。如果到了你家,他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小日子一定孬不了。不过人各有志,艳姣姑娘不愿意,我也没啥说的。可这话又说回来啦,谁叫我破裤子,号伸腿那。为了表示诚信,离此五十里外的梁家屯。我还有一个两姨外甥,那个人梧大三粗,可以说是个标膀大汉。要是能行,三天之后,我把他领来。至于成与不成,你们看着办,你看行吗。艳姣娘擦着眼泪说:再看看到是可以,咱们老姐俩,也用不着瞒啥。我女儿你也看到啦,只因有心事在怀。这阵子情绪不算怎么推好,受不了啥精神刺激,这回你万万不能,再弄来一个病秧子。不然的话咱们老姐俩,情投意合的。你可就真的,对不起我啦。二大娘说:老妹子,我这个外甥,不像我这个侄子,那么心灵手巧。要是干起农活来,还确实是有把子笨劲,那个身板子,简直是没的说。艳姣娘说:那就这么着吧。
听到这,那个小伙子,跟二大娘,转身走到拖车前,上去坐好。驾驶员开着拖拉机,调头走啦。老女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和钱占发一起奔了大棚地的小屋。
由于心灵上的伤痛,无处发泄,冲击着生不逢时的自卑感。钱艳姣发疯似的奔跑着,哭着。此时的她,满脑子冲天的怨恨,自己那不争气的命运。一肚子事事难随愿的委屈。迫使她那无法控止,犹如堤坝开口似的泪水,不断的流淌。她跑呀哭呀,哭呀跑呀。到了大棚小屋跟前,伸出两手,猛劲的拥开房门,冲进屋里,一头撂倒在炕上。攥紧拳头,狠劲的击打着,即将挨着脑袋的墙壁。哭喊着说:老天爷,我究竟是哪一辈子,得罪了你呀,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这么对我。人家婊姐,也是女人,为啥就有那么好的小男人,怕她冷,怕他热,怕她苦,怕她累,怕她吃不饱,怕她穿不暖,把她视为,掌上明珠,那么无微不至的侍奉她,呵护着她。哪怕是婊姐,掉下了一滴的眼泪。都如同翻开滚烫的燋油,浇汤着那个小男人的心那。可我为什么,就托生到这个不争气家里。这该死的命运,为什么,就那样凶狠无情的折磨着我。难道说等待着我的下场,就真的是那口没底棺材,跟那片荒山野岭枯树下的,那座孤女坟吗。红云,小恩弟,你已然,把姐姐帮顾的,到了这个份上。人常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难说你就真的,那么狠,中途而废的,眼睁睁的,看着你这苦命的姐姐,去死吗。红云,三次救过命的小弟弟。我知道,你是个有妇之夫,在婊姐跟前有难处。但佳娥姐姐,那么的心眼好,那么的宽宏,那么大度。而且不止一次的,再三表示,不在乎咱俩之间的事。你就来陪陪姐姐,那不等我找到合适的人家,你再撒手不管姐姐还不行吗。红云姐姐真的好想你。说到这儿,她再也说不下去,俩手抱头,声泪俱下的,痛哭起来。
就在这时,来两口心急如火的赶到了这里。进的屋来,一见女儿,哭成这个样子。心疼的他们两个,老女人站在炕边前,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亲生骨肉,乜傻傻的发愣。钱占发老泪纵横,双膝一软,噗通一下,跪倒在妻子跟前。俩手搂抱着老女人的大腿,使劲摇晃。同时,抬起泪脸望着妻子。大声哭喊着央求说:老伴,老伴,当家的,当家的,老伴,求求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咱女儿吧,救救女儿吧。咱家不能没有她呀,没有她呀、、、、、、。
从而,都不管钱占发怎么哭喊,怎么央求,如何摇晃如何推搡。艳姣娘只是傻瞪两眼,流着泪水,默默无语的看着女儿。万般无奈的他,情急之下,一瞪眼睛,张开大嘴,照准老女人大腿,狠狠的一口,咬了下来。疼得她机灵灵,打了一个冷颤,终于回过神来。要搁往日,老头子如此举动,她岂肯干休。而今,老人顾不上自身的疼痛,钱占发刚一撒嘴,哭倒在地的那一霎时。她急转身形,纵身上炕,速伸两手,抱起女儿。哭着说:艳姣,艳姣,艳姣,好孩子,你坚强起来,别哭啦。钱艳姣哭着说:妈妈,女儿天生就是短命鬼,是我坑害了你们。老女人也哭着说:傻孩子,你哪能那么瞎说呀,妈还指望你养老送终那。钱艳姣哭着说:妈呀,没准女儿要先走一步啦。老人家哭着说:孩子,你看看你爸我们俩,你倘若先走,还有谁能把我们养老送终呀。钱艳姣哭着说:妈妈,女儿也不愿死,可天不由人那。说到此处,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团。
钱占发,边哭边想,闺女要是先死。白发人送了黑发人,那时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那种事实。既然事已至此,也罢,于是把心一横,牙关一咬,眼睛一闭,往前一扑,一头撞在炕沿上,咕咚一声,头破血流。白眼珠一番,昏倒在地。
俩人一见,老人急忙放下女儿。和钱艳姣起身下地,搀扶起钱占发。胡拉前胸,捶打后背,呼叫多时,老头子睁开二目。对钱艳姣说:好闺女,听爹的,等两天,看看你二大娘,又给说的这个,再说行吗。
到了这时,钱艳姣才只好,流着眼泪,看着她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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