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鞠躬，答道：“是。”
IV.
当天下午，王嘉欣回家路上就被几个身穿肃直西装的人拦了下来，“邀请”她去附近的咖啡厅小坐一会儿。当她满心恐惧地来到咖啡厅包间的时候，坐在那里等她的是莫彦城的助理，魏源。
“几天不见了啊，王小姐。”魏源用勺子搅了搅手中的咖啡，也没有邀请她坐下来。
“魏先生，请问您知不知道您这样鲁莽的行为如果让我父亲知道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王嘉欣虽然心里很害怕，却还是撑着说出了这些话。
魏漫不经心地品着手中的咖啡，才缓缓开口：“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老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会反咬自己的主人一口。”
王嘉欣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王小姐应该很清楚，”魏挥了一下手，两名肥头圆耳的男子被带了上来，一脸恐惧，王嘉欣看了他们一眼之后整个人面色都垮了下来。
魏接着开口，“说吧。”
两名男子争先恐后地说：“不关我们的事啊，真的不关我们的事，都是她让我们做的，她说只是要我们做一个严密的IP，至于内容全部都是她编辑的啊我们只是负责发送而已啊！”
王嘉欣全身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事已至此，她也是无话可说。
魏源把一张写满文字的纸扔到王嘉欣面前，说：“内容已经拟好了，你只需要在上面签个字，并保证从此以后安分守己，之前的事莫总可以不追究。你的实习评估，莫总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不会计较，望你今后自重。”
王嘉欣拿起那张纸一看，上面打印好的文字写着要她承认这则不实的传闻纯属她诽谤，对学校的名誉，莫彦城以及安蔷薇都造成了人身攻击，在此澄清事实，并向他们道歉。王嘉欣眼中喷着不服，抬头却见到魏源怒视的眼神，终是不敢再说话，迫不得已在纸上写下了名字，然后飞快地逃离了包间。
王嘉欣走后，魏源拨通了莫彦城的电话：“莫总，事情已经做好了，您放心。”
莫彦城挂下电话，往眼前高高的公寓楼看去。一下班他就开车来到蔷薇家楼下等她。他轻轻地捏了捏被寒风吹得刺痛的鼻子，然后抬眼扫过灰暗浑浊的天色。冬天的黄昏，天色总是这样昏暗得让人不舒服。
现在想来，昨天他去沪大的确是很欠考虑的行为，不过也令他很震惊，他对她的想念和担心竟掩盖了他的理智。
蔷薇才走出地铁站，就有同学给她打来电话，说王嘉欣在贴吧上发了帖子澄清此事。蔷薇不可置信，自己打开了学校贴吧，果然最新的一条帖子的确是王嘉欣发的，里面上传了一张澄清声明，落款的签字是她本人。她承认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造谣。
蔷薇震惊，王嘉欣究竟为什么恨她恨到这种地步？
跟帖的评论自然全部指向了王嘉欣，也有人说果然没有信错蔷薇。然后就有人开始羡慕蔷薇交往的对象是如此完美，又帅又有钱，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看到这些，蔷薇愣住。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突然承认？
蔷薇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了莫彦城。他正看着手机站在他的玛莎拉蒂旁，就像昨天在学校里等她那样。蔷薇停下脚步，犹豫起来。他却像感受到了什么一样，抬眼朝她看去。
撞上他的目光，她变得不知所措。莫彦城没有犹豫，迈步朝蔷薇走去。
他走到她面前，看到她的眼里带着委屈，面色不太好，妆也花了，看起来应该是哭过。他率先开口了：“王嘉欣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是我做事欠考虑，委屈你了。”
蔷薇有些错愕，第一次听到他对她如此诚恳的口气。原来他早已知晓，原来是他出面解决。
蔷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答他一个：“哦。”
没想到她的反应会是这样，他以为她会恶狠狠地骂一顿王嘉欣，应该生气才对。她如此反应淡漠，他也变得有些无措。
可是她接下来的反应，更加令他意外。蔷薇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语气蓦地有些冷漠地对他说：“我今天不太舒服，想好好休息，你先回去吧。”
莫彦城愣住，问她：“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蔷薇连道别都没有，就绕过他身边朝前走去。
莫彦城拉住她的胳膊，眉头微皱，开口道：“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蔷薇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地挣了一下想挣开他的手，他却抓得更用力了。蔷薇终于回头却没敢直接看他的眼，轻轻地说：“放开我好吗？”
莫彦城愣住，却一动不动。他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爱笑爱闹，很爱撒娇，任性得像个小孩子。他用不容违抗的语气对她说道：“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他如此霸道的语气却激怒了她，她终于用力地甩开了他的钳制，他没有防备，手落了下来。蔷薇抬高了音量，倔强地开口道：“为什么我什么都要听你的？你说做什么就做什么，你问什么我都要答什么？”
莫彦城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一时语塞。他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突然抓起她的胳膊拉着她往他车里走。
“莫先生，莫先生……莫彦城！”蔷薇用力地制止他，声音带有一点哭腔，“我让你先回去你听不到吗？我说什么都不可以吗？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可以吗！”
莫彦城愣住，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蔷薇终于不再胆怯，同样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看到了她眼里泛着的泪光和倔强。
她刚才说什么，她说她不想看到他，她是这么说的吗？
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说话，他第一次碰到了他无法控制的场面。
“你既然这么想待在这里，那我走。”蔷薇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掉了。一直强忍住的眼泪，最终淹没了她的视线。
莫彦城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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