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曦进了A大的学生会,准确地说是被迫而为之。虽说是大匙数一数二的名校,可对于折曦这种顶着海外留生帽子的学生,却也是格外留意。多方施压之下,折曦被迫进了A大学生会宣传部,负责学校各项活动的宣传策划等。折曦开始也觉得没什么,可是渐渐的她变得越来越忙碌。
“折曦,部长说,下周的篮球赛策划内容要尽快交到他手里,他才好去找校内审查。”张颐心语气轻快的在满是人的教学楼走廊对着折曦大喊,使大家的目光不时的同折曦对焦,这使折曦觉得很难堪。张颐心是国语系三年级的,比折曦大了一届。二人同在宣传部,略有不同的是,张颐心基本上已经混出头做了副部长,而折曦却还得浑浑噩噩的做她的小部员。
“部长?”说起这个部长,真是让折曦很头疼。像是故意针对她一样,所有的疑难杂事,不用说他准交给这个部内新来的姜折曦同学,所谓借口即海归内容丰富。可这样久的时间,折曦仍不知道他是谁。
“是啊,许悦啊,你不知道吗。”张颐心忽然神秘兮兮的“周潼这两天都不在寝室,都是去找许悦了。”她这种八婆精神让折曦极为无奈,同时也很是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淡无奇姜折曦的样子。“行了,我知道了,上课了,我先回去了。”上课的铃响了,折曦抬步要走,却又被张颐心叫住“折曦,我一会出校,晚上你到校门口来接我吧,我得买一些东西,怕拎不回来。”折曦走的焦急,只是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并没有看见张颐心脸上表情的一瞬间的僵硬。
教室的人很少,因为是选修课。顾止昂总是坐在相同的位子上,靠近窗边,沐浴着阳光。他手中拿着书,单手撑着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又把耳机藏在袖子里了。折曦走过去,自然地坐在他身边。他好像对人都很冷淡,甚至是疏离。喜欢他的女生很多,敢接近他的却没几个。
他抬起头,斜睨了她一眼,随即该干什么跟什么。折曦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听讲台上已经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讲课。也不仅在心里暗暗赞叹,顾止昂脑子聪明就是好,上课从来不听讲,也能轻轻松松得满分。
“姜折曦,我不和你说话,你就不打算理我是吧。”他压低了声音,良久却没有下文,折曦偏过头去,却见他依旧看着书面,好像刚才说话的根本不是他。
“什么?”折曦反问,却见他眉头微微一皱“你进了宣传部?姜折曦,你就这么想惹人注意,怎么,你是想惹谁注意?”他一连串的话,使折曦极为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折曦不甘心的继续反问“你太莫名其妙了,怎么宣传部是我很想进的嘛,你这么没有前因没有后果的审问,怎么你嫉妒,你进不了学生会?”折曦很少说这么长的话了,她的性格真的改了太多太多。她本没必要解释,却还是故意激怒了他。
她看见顾止昂额头上因为气愤而爆出的青筋,他一把把耳机扯下,将手机摔在地上“姜折曦,你看着的,是谁进不了学生会!”他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大步出了教室,他本就对学生会没有任何兴趣,当初校长请他,他都没去,怎么在她这儿就变成了嫉妒进不去!
折曦无语的坐在座位上,同样气愤着,果然是小,还异常幼稚。周围的人全部看着折曦,看着她的笑话。讲台上的白胡子老教授只是淡淡的摇摇头,依旧旁若无人似的讲课。
折曦捡起地上的手机,由于用力过猛,手机内屏已经碎成了夏洛的网。折曦带上了一侧耳机,出乎意料的是音乐并没有断,仔细听来竟然是折曦最喜欢的歌手唱的英文慢情歌。折曦不禁蹙起眉头,之前同他说起,还嘲笑自己,只说是不喜欢轻音乐,现在竟这样听了起来吗。
熟悉的音律跃然于耳,只是当旋律满满沁入心头,折曦还是感觉到了无比的酸涩。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将过去淡忘,她以为她可以活出他的愿望,那么多和他的回忆不停的在折曦深棕色的瞳孔里穿梭,从开始的甜蜜幸福,一直到最后的血腥恐惧,她和他的生活就这么终结,终结在白色幕布的红色空气中,折曦猛然将手机摔出,耳机随着被一起扯落在地。
教师已空无一人,折曦已没了眼泪。
接到张颐心电话时,折曦已经在教室内呆坐了半日,夕阳洒进教室,那是折曦讨厌的颜色。姜折曦的习惯性穿着是纯正的清纯大学生典范,齐腰的黑直长发总是高高的束起马尾,白色短袖衬衫配着背带的a字牛仔长裙,白净的脸上没有丝毫修饰,目光总是洁净如水,却带着疏离。
“折曦,这儿。”张颐心很准时,此时的她拎着大包小裹,她本就瘦,如今到像是她被一大堆东西拎着。张颐心并不是什么漂亮的女孩,总是贴着双眼皮贴,两腮处有着微微的斑点,脸上带着些婴儿肥,总的说不漂亮却很惹人爱,姜折曦就没有这点。
张颐心的身后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隐约看得见驾驶座上的男人,折曦不是多事的人,只当是她家的司机了。折曦走上前去,拎过张颐心手中的包裹,只是擦过她的手心,微凉,有些湿,折曦莫名的感觉她的笑容有些僵硬,只是说不出缘由。
折曦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关于张颐心的一些事,免不得是些风流事,只是折曦当她是朋友,觉得应该有些自己的秘密,从未过问,折曦不想凭空猜想别人,只当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轻挽过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学校里走,折曦不是没感觉到她对那辆车,也就是那个人的不舍,像是害怕失去。
张颐心一路上都很不自在,闲来闲去的扯一些话题,她说一句折曦就接一句,只是心思都不在对方身上的两个人,能有什么话说呢,良久的缄默以后,张颐心还是说话了“折曦,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她说的话很小心,不像往常那么活力了“嗯?”折曦微微抬头,淡淡的笑了,反是将问题转给了她。
她的眼神中是满满的困惑“折曦,怪不得他喜欢你。”她突如其来的话是折曦迷惘,张颐心的眼神中忽然出现了折曦读不明白的情绪,像是哀怨,像是解脱,像是放手。只是,他?
回到寝室,张颐心就出去了,折曦叹气,寝室里的几个丫头成天到晚的在外面逛,全都不着家。洗过澡,折曦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想开些,答应照顾他,就应该对他有些耐心。这算是提前当妈吗,折曦暗笑。不过她这种心情的愉悦,以及对思想的解放,很快就终结在了顾止昂的一通电话。
“姜折曦?”电话对面的声音,不像平常一样慵懒,带着些轻快。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下文。“你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他的语气中有些微微的不确定,却好像佯装镇定的压制。折曦仍旧没有说话,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沉稳沉稳再沉稳。
他像是有些等不及,她似乎听见了他焦急的喘息声。“就是你见我第一天说的话。”折曦恍然大悟,这丫买的什么药“记得,我说要照顾你到死,不会后悔的。”折曦说的很坦然,语速也很缓慢。他好像微微叹了口气“今天上午的时候你说我进不了学生会。”他这是陈述句,折曦汗颜果然是幼稚。
“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要是进了学生会,你就要做我女朋友。”他的话说的极为强势,好像是折曦拒绝不得的。折曦被他的话晃的呆愣。“我想过了,为了你能更好地照顾我,你走得有个身份在我身边吧。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以后,我决定委曲求全。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挂了。”然后理所当然的电话忙音。
“谁要答应...”只成了折曦的自言自语...
午夜折曦半靠在床头上,宿舍依旧空无一人,怀中抱着的是木质相框。照片上的男人有着精致的眉眼,温厚的手掌时常包裹住折曦冰冷的手,纤长的手指时常拿着画笔,有着薄薄地茧子。他的嘴角扬着好看的弧度,它照耀在折曦心上。折曦流着泪,却笑出了声,她来到了他梦想的城市,在他思念的人身边,完成着他的愿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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