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照在邪狂墨黑的锦袍上,血红的曼珠沙华慢慢收拢自己的身体隐暗下去,站在玄苦院长的庭园里,她嘴角勾起一抹懒洋洋的笑,望着扶桑花在半空游荡,若说遇见老鬼以前来到这个异世自己是一个无情无聊的看客,那么从此刻开始自己就将真正融入进来,一场有趣的游戏,一场生死的较量,一场无味的赌博,输赢都无所谓,对于自己来说活着和死去没什么区别,心里荒凉的空当,疯长着杂草,狂风席卷,一些邪恶增增减减,无趣得紧。
死亡也不意味着结束,只是换个地方换个生存方式,也许飘荡荡的身体更适合自己。哈,那么从现在开始就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吧,我是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人哦,我的伟大的父亲还等着我去救,我的身体还缺少了一部分,现在是不男不女的怪样子,脸蛋儿不错,至少引来了色胆包天的人的觊觎,身边还有一个忠实的‘保姆’,虽说他的长相和身材都不尽如人意,但是他做出来的食物和袍子都不错,还有一只满脸凶狠戾气的猫咪,外加一只美和媚都顶级的狐狸,总的来说现在的情况不赖,感觉良好。
“楼主,我为我二弟和舅舅的行为向你道歉,希望你再宽恕一次,若是再有下次,你就尽管惩治他们,一溪夜风不会管了,即使他们都死在你手里。”一溪夜风好似将他一生的诚恳都摆在了脸上,无比认真的说。他刚从玄苦的屋子里出来,看来也通过了考验。
“大王子说的是什么话,严重了,邪狂就是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手里有点钱,什么都不懂,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横惯了,一个不顺我意的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哭爹喊娘,甚至能把他的祖坟都掘了,到了这天子脚下的繁华都市,横脾气难免改不过来,应该是我抱歉才对,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二王子,哪天要是我的花楼倒闭了,我横尸街头了,你也不要奇怪,那一定是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邪狂颇谦虚颇伤感的说道。
“哪里哪里,以楼主的才智和武功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和太子叙旧了,先走一步。”一溪夜风狭长冷酷的眸子闪烁了无数下,浓厚的眉毛颤动,转身大步离开。
“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担心死我了,我就应该亲自去接你的。”一溪九天急匆匆的奔出屋来,满脸堆积懊恼,上下其手。
“看来你也通过了吗。”邪狂一个闪身躲开他的爪子,她和他貌似还没熟到这种地步,加上今天也还是第二次见面而已。
“嗯嗯,国师的修为很令我羡慕。”一溪九天看出她的恼意,尴尬的收回手。
“哈,那就好啊,对了,我要谢谢你的帖子,不然我也会和这些人一样等在这里,有身份有地位就是好啊。”邪狂在那些世家子弟嫉妒的冒火的目光下安然离去,优哉游哉。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和我小时候的玩伴长得很像而已。到那里坐坐吧,陪我说说话。”他率先走进凉亭,在石凳上坐下,孤寂的背影对着邪狂。
哈,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玩伴,没让你父皇烧死就是我的大造化,您的玩伴我可不敢高攀啊。嘴上却说出另一番话,“你不是一口咬定我就是她吗?要不给你验明正身,看看我是男是女?”邪狂皮赖的靠近他,长腿扫动石凳挨着他坐下,霎时一股珈蓝的香气侵袭着一溪九天的鼻腔。
他不自在的挪挪身子,干咳几声,“不,不用,我相信你就是。”清澈的眸子左右游移就是不敢对上邪狂那双墨色勾人的眸子。
“看着我,看着我!”先是轻声细语,继而是命令的语气。
“若我说我就是她,是回来找你父皇报仇的,你的反应会是什么呢,我很好奇。”她贴近他的耳际,暖暖沁香的气息缓缓吹拂,带着恶意的笑。
“不,你不能,当初是国师说你浑身戾气,会危害父皇的王朝,所以父皇才会烧死你的。”他清澈的眼瞳直直的望进她的眸子,坚定的述说一个事实。
“急什么,我只是假设一下而已,看你急的。”邪狂露出一丝讥讽,起身到他对面坐下,“借刀杀人你用的很好,只是对象是我变数就会很多,未来的太子殿下这么急着想除去国师,是他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已经阻碍皇权了吧,我说的对吗?”
顿失暖香,他一阵失落,“你很聪明,但聪明的人通常很短命。”他的眸依然清澈如水。
“你的眼睛很像一个人。”她苍白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摩挲他的眼睛,珈蓝的香气在他的眼睛上流窜,“他的眼睛里清水一般,连一丝尘垢都不可能落进去,他很善良对下人也好,他对我很好,好的过了头,为了我他会恶狠狠的凶人,他的眼睛亮的我能从里面看见我自己,和我内心深处的阴暗,所以有时候我很讨厌他的眼睛,恨不得给他挖出来当泡沫踩,踩得碎成尘埃。”
一溪九天不说话,那双清澈的眼瞳越发的温柔充斥着氤氲水汽。
“你的眼睛也很清澈,却如深邃的大海,看不到底,明明感觉纯粹的如水晶,却有层层水波荡漾一圈圈的涟漪不绝,厚重的很,你应该感谢你的父母将你的眸子生得这般好,将深沉的心机隐藏。”
“是的,我应该感谢我的母后,我继承了她的眼睛。她是一个清茶凝香的女人,心太善,在危机四伏的皇宫里她就是一个异类,却也是一株纯净美好的白茶花,这些年来父皇一直很爱她,也很宠她,我也很爱我的母后,所以我不容许她有事,绝不。”他任由那双昨天还捏碎人骨的手指在自己的眼睛上流连,平静的说起自己的母亲,嘴角微弯。
“她一定是一个好母亲。”邪狂收回手,敛眉浅笑。
“是的,我有一个美好的童年,她拼尽所有的力气保护我,但是她实在不是一个玩弄权术的好手,九岁之后我就开始保护她,但是他们都以为是父皇干的。”他嘴角的弧度开得更大了,清澈的眼睛也染上了笑意,他好像很满意自己的智慧。
“一条披着羊皮的狼。”邪狂嬉笑着说。
“很恰当的形容。”他无所谓的摊摊手,好像对这个评价还很满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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