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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一场朦胧烟雨(1 / 1)



清晨便下起了一场朦胧烟雨,远山静水都明净起来,山野的一家小酒店坐落在赤都城外三十里的桃花渡口,后院榆柳浓荫,堂前桃李成林,寥寥落落的几个乡村酒客分布在小店的角角落落里,呷着小酒,闲聊秋后收成。

一把油纸伞有江南水乡的泼墨山水画,伞下少年噙着浅笑,墨色的瞳子清丽流转,将榆木搭建的敞篷里三三两两的酒客看尽,最后落在那个柜台前拨着算盘珠子算账的年轻掌柜身上,二十岁左右,一身粗布麻衣,长长的发只用一根草绳随意的扎在脑后,长相清隽,透着一股随意潇洒的气度,这样的人更适合执棋掌棋运筹帷幄之中,而不是乡野里卖酒的闲散掌柜。

他抬头,蓦然看见那个站在雨雾里的浅笑少年,怔了一下,随即笑呵呵的迎上来,“小少爷进来避避雨吧,一会儿是要下大的,淋湿了,得了风寒就不好了。”他站在草檐下,眼睛笑得弯起来,清清亮亮的,伞下的少年一身黑袍,几朵精致的曼珠沙华绣在下摆,他一头墨发长到脚跟,用龙血玉环随意的束起,额前几缕碎发,看起来邪肆不羁,如此的雨雾下,而他的身上不见潮气,一双上好的云霓坊锦缎绣鞋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掌柜的先温一壶酒上来吧。”邪狂收起伞放在墙角,在靠柱子的地方坐下来。

“好嘞,小少爷您稍等。”也不拖沓,进了里间一会儿出来,手里就捧着个小炭盆,炭盆上坐着浸在热水里的白瓷酒壶,冒着缕缕热气。

“掌柜的,怎么不见你的伙计。”呷了一小口,其实她酒量不是很好的,一两杯就可。

“哪里有闲钱请伙计啊,这样偏僻的地方一向很少人来,除非下雨的时候一些晚归的农人会来避避雨,顺便喝点小酒暖身子,再者经过桃花渡的商船会下来要一些酒食,就够我养活自己的了。”他在邪狂对面坐下来,大有长聊的打算。

“看掌柜的长相就不是庸人,应该有更好的前程才对,怎么甘愿扎根在这乡野地方,不是埋没了才华吗?”邪狂无聊的食指扣着简陋的桃木桌,哒哒哒的响,像是人心的节律,嘭嘭嘭。

“谁说不是呢,但,我自己的性子我清楚,就是个天生的闲云野鹤,富贵荣华我避还来不及,溜须拍马我更是厌恶,所以啊,呆在这里岂不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还饿不死自己。”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客气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哈,那你很可能找不到媳妇儿啊,哪个姑娘愿意嫁一个穷鬼呢,你说是不。”邪狂打趣的道,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这个掌柜很有意思嘛。

“实话跟你说,我根本就没打算娶,姻缘天注定,是我的就算我是丑八怪也是我的,不是我的就算我是稳坐金銮殿的大帝也不是我的。你说是不。”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拎着酒壶给邪狂到了一杯酒,嚷着她喝。

“你信天,我不信。”丑八怪是没有人要的,就算把天说穿了,事实就是事实,前世的自己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当然,被人利用除外。想到这,不由得想起那个雪山上的人,他,应该是净雪绝尘的吧,是什么原因让他接近自己呢,还是利用吗?呵呵,要是那样的话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不信呢,天道是谁都不能违逆的。”

“下次还来你这里喝酒,环境很是幽静呢。”话落,人已经跳出围栏,奔入雨中,墙角的油纸伞静静的立在那。

“来的好慢啊,我都喝完小酒了,身上暖洋洋的。”邪狂穿过挡在前面的层层侍卫,看向那个浑身颤抖的女人,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保养的很好呢,皮肤白嫩的和十八岁的小姑娘似的,一双凤眸满含悲伤和愤怒,身上的境界法气完全的爆发了出来,是莽苍中级呢。

“杀了他!”冰冷的声音传出,百十侍卫一拥而上,霎时,刀光剑影,雨幕劈开。

“你这是迁怒噢,我一没杀你的好外甥,二没杀你的好大哥,还有哦,我早就告诉你,是你的好大哥拿你的好外甥做魂器,换句话说就是你的大哥杀了你的外甥啊,你为什么会来杀我呢,我也是受害者啊。”邪狂噙着浅笑,冷冷的道,非要在人家的伤口上猛撒盐,“世人总是这样的,非要牵累一些无辜的人来维护自己作恶的亲人,你们看,上天也看不过去了,来收命了吧。”迅速的在刀光剑影里穿梭,如一道冷电,好像她从没有学过正规的剑法呢,对付这些人真是吃力了呢,唉,谁叫今天心情好,不想见血腥呢。

“闪开,我来。”风怃诺从侍卫中间走过来,雨水淋湿了她的头发和裙子,有点狼狈,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傲人的身段和美丽的脸孔,那位乾坤大帝是怎么想的呢,放着这么美的女人都不要,邪狂不无叹息的想着,看来她的心情真的挺好的。

“小子,我们就打一场,打死勿论,不要说我人多欺负人少。”没给邪狂反对的机会,冷寒的带着凌厉法气的剑光已经袭来。

“丫头,我们魔族是气凝风成,魔之力便是自然之力,和其他的力量是不同的。”耳边传来一道暖暖的男声,邪狂借以速度之便躲避着风怃诺的进攻,怔楞,这声音是哪里来的?

“闭上眼,放开耳朵。”他再次出声。

“耸立的高山,壁立千仞,就是一竖;盘结的藤蔓,蜿蜒流转,就是草书绵延的线条;危崖巨石的奔落,就是一点;江水浩荡的奔流,恣肆激荡,就是一捺的宕漾走笔。”

随着他的话语,邪狂便看见大河滔滔滚滚东逝,大浪翻天,吞云吐雾,激荡的河流撞击着石壁,发出钝钝的巨响,河岸上红袍男子赤着脚,身材要比紫昧壮硕,他手握大毛笔,在纯白的宣纸上挥毫,禁不住问,“你是谁?”

“会写狂草吗?”他没有回头,胸膛大半都是袒露着,问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会,不精。”诚实的回答,邪狂就安静的站在他身后,墨色的漂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大男人,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很小,就是一个小娃娃在用羡慕的目光看着自己高大的父亲,这种感觉对邪狂来说很糟糕,她烦躁的皱皱眉。

“那么你应该像我一样常常写字,剑便在其中,但是你永远都不会得出剑招的规律,无中生有而已,随心就可。”

“摘花飞叶皆可伤人。”邪狂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悟性不错,还差一点。”他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欣慰。

识海里,邪狂隐约看见他眉心一颗朱砂,血色妖异。

待回神,风怃诺已经倒在她身边了,胸口插着一把剑,那是她自己的。

小店里的酒客早已吓得跑的不见踪影,掌柜站在草檐下,望着雨帘,嘴角噙着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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