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夕照的时候炎麒到达了紫树林,天青未作停留便直接回去复命了。
脚下踩踏着嫣红妖娆不知名的野花,眼眸四顾便见朦胧梦幻的白雾里几间木屋隐约可见。记得上次来看麟的时候,麟正翻土种菜,不知这会儿麟的那些菜长出来没有。僵硬的扯扯唇角,勾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如果麟是个天才的话,想来应该种出来了吧。哈,平时养尊处优的王子,不知那菜能长成什么样。
脚步停了下来,炎麒怔住了,恍然间觉得那嘴唇抿成一条线透着无情的人儿就是他。
只见紫葡萄架前的胡萝卜地里,一个瘦削的身影正痛痛快快的剥着兔子皮,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手里动作不停,眼眸不时的瞥向炊烟袅袅的小屋。
恍惚着轻喃一声,“狂儿。”飘渺的声音便悄然的消失在了空气里。
也许是那人太敏锐了,墨色流冷的眸子如冰刀一般循着出声的方向射了过来。
炎麒大步走来,直直的朝着邪狂而来,紧蹙的眉毛向两边舒展开,那冷峻的脸似是雪莲花开洋溢着无上的风华。
素白的锦帕递了过去,邪狂不客气的拿那锦帕擦掉手上的血迹,一瞬间那原本如雪一般的帕子就污秽不堪了,而这一系列的动作做下来这两人无一人言语,只那两双晶亮的眸子墨色流冷,翠色流暖。
炎麒将手里的黑金锦袍展开,唇畔彻底的咧开直达两耳,此刻看来竟有些傻气,与那冷峭的面貌格格不入。
只一眼便喜欢上,这绣着金龙的锦袍似是专为自己而织就的。邪狂看一眼眼前这个傻了的人,眼中流露的敌意渐渐散开,就那般理所当然的张开双臂,意思是在明显不过,更衣吧。
邪狂注视着炎麒弯下腰,修长的指尖利落的为自己戴好暖玉腰带,恍惚间脑海里闪过一个短小的人影。他踩着脚踏还要踮起脚尖才能够着我的腰际,他用一双黄绿色不似人的手为自己戴好腰带,抚平衣摆的褶皱,圆溜溜的眼睛满含母爱似的温柔,自豪的说,“魔主是六界里最俊美的人儿了,我家魔主一出,谁与争锋。”
“狂儿。”炎麒似是确定了般,将邪狂小心翼翼的搂进怀里,轻声呢喃。
邪狂差不多一米七八的个头在炎麒怀里也只到他的下巴处,在那一声声的呼唤里,即使心硬如铁也要稍稍融化些许。
在赤麟的惊呼声里邪狂还是吃掉了那六只兔子里的三只,为此赤麟整整十二个时辰没有和邪狂说话,而邪狂只是眨眨眼睛,颇觉无辜的打了个饱嗝,在炎麒宠溺的目光里睡了一个好觉。
“过了前面的瀑布我们就到了地图上指示的第一座山了。”看了看地势,伸手拉过邪狂,炎麒淡淡地道。
赤麟也跳上水中的一块石头,还不忘怒瞪一眼躲在大哥身后笑嘻嘻的邪狂一眼,“大哥,第一座山的危险是什么?老祖有没有给出提示。”
“没有。”
炎麒皱眉,趟过溪水之前往这边看时明明是一片桑田,现在怎么变成一望无垠的江海了?
“要是什么危险都告诉我们了也就不是危险了,你说是吧,麒哥哥。”邪狂倒退着向前走,明明是和前头领路的炎麒说话,可是那笑眯眯的眼睛却滴溜溜瞅着赤麟,看着他的腮帮子气鼓鼓的像一个皮球便乐不可支,好似周围的环境如何的变化都不会夺走她此刻的好心情。
“妖儿,你是不是看着大哥宠你,你便不稀罕我了,竟是和我作对,早知道就不该救你这小白眼狼,哼!”赤麟脑袋一梗歪向别处,用颇感委屈的口吻说道。
“唉,即使让麟哥哥说成是白眼狼,妖儿也认了,谁叫妖儿在麟哥哥的心目中还比不过三只破兔子呢,唉!”说到这里,邪狂还低下头去做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
“狂儿,别闹了,我们找不到路了。”
脚下已经不是黄土地,而是松软的沙子,四周静悄悄的,海面上烟雾茫茫。
赤麟也发现了情况的不对,默不作声的移至邪狂身侧。
“那我们就等等吧,也许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这湖泊也会像它诡异的出现一般在诡异的消失呢。唔,又或者这湖泊就是路,但是要等到某个时辰,湖水从中间分开,然后我们就大摇大摆的度过去。”两三下脱掉自己的靴子露出一双嫩白的脚丫,邪狂兴冲冲的跑进海水里。
也许是感觉邪狂说的有道理,炎麒便在一块大石头上坐定,安静的注视着踩着海水乱跑的邪狂,淡淡的笑开了。
“妖儿就是这些怪诞的想法多,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是怎么想的。”学着邪狂的样子左右踢了一下踢掉脚上的靴子,大脚丫一步一步覆盖着邪狂的小脚丫走过的印子,左边走走,右边走走,乐此不疲。
一双小脚丫搅动的平静的海水荡漾开来,邪狂觉得踢水无趣了,便站在那里透过蓝蓝的海水看水下五颜六色的贝壳。
慢慢的蹲下身,海水湿透了黑袍下摆,那归于平静的海水里映照出来的影子是一条雪白的银龙,只见这龙的眉心一颗蓝莹莹的宝珠熠熠生辉。
当邪狂情不自禁的深处手指去碰触时,随着海水的波动,那蓝色宝珠的光芒越来越盛,一圈一圈的向四周荡漾开来。
平静的海面忽的掀起一阵海浪,海浪过后,只见那海水如翻滚是开水一般,冒着白泡,咕噜噜的发出声音,声音越来越大,直至一道响雷过后,海滩上的邪狂等人便都不见踪影。
而那海面上突然出现的庄严雄壮的石门在一道彩虹出现的时候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海面又恢复了平静,又过了一会儿,海也消失了,渐渐的变成了一片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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