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一怔,低头继续擦拭他的宝贝。
她再次和黎之□□了谢后,嘟着嘴说:“这上海就是骗子汇集地吗?上海人也太坏了。”
黎之谷笑说:“我这个坏人还是先走了。”
骆颖晨的脑袋像拨浪鼓似的,高频率地摇了个不停,她忙说:“我不是说你,不是说上海人都坏,就是有的坏。”
“你是出来找工作的吗?”
骆颖晨再一次惊呆了,她睁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旁边的茶棚喝茶,看到你在这条街上转了两圈,你一直在注意商铺的门面,看到门口有贴东西的,你就走近看看,所以我想你是在找招聘启事。”
骆颖晨敬佩地说:“你们上海人真是厉害,就算这条街上的骗子,也是聪明的,如果可以,真想把他们骗人的手法都看穿。”
黎之谷看了下手表,明眸涌动地说:“为了我们上海人的名誉,我陪你去揭穿他们的小把戏。”
她歪了歪头,问:“你身边的那个人是?”
“曹益,我的助理。”
她和曹益打了招呼,曹益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街头密密麻麻围着几圈人在看魔术,观众们热情十足地喊着:“好。”
表演者用打火机点燃一块儿绣花手帕,火熄灭后手帕安然无恙,没有丝毫被烧过的痕迹。
骆颖晨满怀期待地望着他,他不紧不慢地说:“在表演前,手帕被水浸湿并沾有酒精,事实上被点燃的是酒精,它燃烧产生的大量热被水汽化消失了,所以手帕没有被点燃。”
没等骆颖晨听完,魔术师已经开始下一个魔术了,魔术师向大家展示了一个玻璃鱼缸,鱼缸里只有清水,魔术师轻轻敲击鱼缸,邀请观众检查鱼缸,观众确定鱼缸没问题后,魔术师用一块丝巾盖住鱼缸,他嘴中念念有词,还用右手在空中抓了一下,似乎把什么东西放进了鱼缸,他对着鱼缸做了一个滑稽的表情,再颇富戏剧性的拿开丝巾,浴缸里冒出来五只漂亮的锦鲫鱼,正在水中游来游去。
顿时掌声四起,骆颖晨不敢相信地问他:“这怎么回事啊?”
他表现的极为漠然,那眼神一点也不像是看魔术,仿佛是看一堵不会动的墙,他颇感乏味地说:“非常简单,在表演之前,魔术师把一块尺寸合适的平面镜放入装有清水的鱼缸中,然后,把金鱼放入镜子后面的水中,由于光的反射原理,观众看到玻璃缸里只有清水。魔术师拿走丝巾的同时,也拿走玻璃,金鱼自然就看的见了。”
“这样啊?知道魔术的奥秘以后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去别处看看吧!”
“下个魔术,你试着分析下。”
魔术师拿了一个白色的塑料碗,把碗的正反面呈现给观众,让观众确定这只是个普通的碗。他把碗放在桌子上,将塑料碗注入半碗水,他取来一根黑色魔棒,用右手握着魔棒,把魔棒的一端放入装着水的塑料碗中,做出一副“运气”的样子,他很费力的向上提起魔棒,魔棒是起来了,碗却文丝未动。
他摇了摇脑袋,抖了抖肩膀说:“运气没运足,大家给我加加劲。”
观众们很配合的献上了掌声,骆颖晨一丝不苟地盯着魔术师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魔术师做了个“气运丹田”的动作,再次提起魔棒,这一次碗离开了桌面,他成功的用魔棒把碗越提越高。
黎之谷温和地看着她,似乎很在意她的答案。
她有些不确定地说:“魔术师第一次提碗时用的是魔棒的一边,第二次提碗时用的是另外一边,嗯……我觉得碗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起来的,魔棒是黑色的,是用类似吸铁的东西做的吗?”
黎之谷笑说:“不错嘛!所谓气功提碗是假,而靠磁钢的吸力是真。应该是塑料碗底上沾有一块硅钢片,而魔棒一端镶有一块具有强磁力的磁钢,她们接触时互相被吸住,就会连同盛着水的碗一同提起来。”
“那第一次魔术师是错用了魔术棒没有磁力的那一端吗?”
“他是为了营造悬念,增加真实性和演出效果,如果直接提起碗来,不就显的太容易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往前走。
街边有个老爷爷可以预言玩家心中的数字,一块银元可以玩一次,如果老爷爷预言到了,那么这一块大洋就是他的,如果他没预言到,就返给玩家五块大洋。
黎之谷浅笑说:“如果你能看破他的手法,我送个礼物给你。”
她浅浅的笑了笑,甜甜地说:“好啊!”
老爷爷在桌子上放着一张纸和一支铅笔,他走到桌子前,将衣服口袋翻出来给他们看,证明口袋里没有任何东西,然后再将口袋翻回去。
老爷爷拿起铅笔准备在纸上写数字了,他说:“姑娘,看着我的眼睛,在心里默念那个数字。”
他把纸放在手心里,用手掌挡着写的,没让任何人看到他写的是什么。
他写好后,将纸条装进了衣服口袋里,然后用手抵着左右两边的桌角,气定神闲地说:“现在从一到九随便说一个数字,你说的这个数字我早已预测出来了,就写在了刚才那个纸条上。好了,现在把那个数字说出来。”
骆颖晨干脆地说:“九。”
老爷爷把手伸进口袋,他并没有急着把纸条拿出来,只是笑着说:“看来我这个老头子和你这个小姑娘,还是可以心灵相通的。”
他慢慢掏出了那个纸条,让她看上面写的数字,果然是数字九。
她目瞪口呆地死盯着纸上的数字,普通的纸,看不出一点破绽,就是数字九的那一竖有点歪,她说:“您可以再把兜子翻出来给我看看吗?”
老爷爷大大方方的把兜子翻过来给她检查,他把兜子往开撑了撑,抖了抖,说:“你摸摸?”
她注意到老爷爷翻兜子的右手食指上有一道铅笔印,目光随即停留在桌子的一角,她随即蹲在地上细细的找起什么,她张开嘴露出上齿,欣喜地说:“我知道您的手法了。”
老者的笑容瞬时间凝固在脸上,神情变得冷冽忧愁起来,欣喜若狂的她,压根本注意老者脸色的变化。
黎之谷不好意思的给老者放下一块银元,拉着她离开了那里。
她不明所以然地说:“怎么了?”
“在上海,不要轻易的断人财路。”
“可他那不算是欺骗吗?他明明不是在预言数字。”
黎之谷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说:“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靠自己的智慧吃饭,并不该受到人们的职责。”
“是我得意忘形了,没有顾及老爷爷的感受。”
“说下他的手法。”
“老爷爷事先在桌子的一角上放一个长约一厘米的铅笔芯,因为小,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发现,不过这一点可以用桌角的铅笔末证明,老爷爷拿起铅笔在纸上写数字时,故意不让我们看到,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在写,他假装写好后将纸条装在口袋里。然后他就一直用手压着桌角,我说数字九时,他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铅笔芯,然后伸进口袋,用铅笔芯快速在纸条上写出了数字九,他故意和我说话,不急着拿出纸,就是为了制造时间写数字九,他把数字限定在零到九之间,是为了写起来容易些。他掏出纸条让我看的时候,顺带把铅芯夹在小拇指和无名指之间带出来,他一松小拇指铅笔就悄无声息的掉在地上了,这可以用他右手上多处铅笔痕还有地上的小铅芯证明。”
他说:“你对侦探这个职业有兴趣吗?我可以给你一个面试的机会。”
她不可思议地说:“真的吗?我听到街上的人都在议论一位姓黎的侦探,听说他很厉害,你认识他吗?”
“认识,那个人就是我。”
黎之谷满意的笑了笑,给曹益使了个眼色,曹益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她。
她目瞪口呆地念道:“黎之谷侦探社?你是侦探?”
他点了点头,笑说:“我正要招人,如果你有兴趣四天后来面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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