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聚集在刘峰的卧室,黎之谷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死者可以下葬了。”
“您找到凶手了?”
黎之谷顿了顿,说:“也许不在您的承受范围,您确定要听吗?”
老人说:“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刘霄急忙上前扶着老人说:“你们先和我说吧!我爸再受不起刺激了。”
黎之谷冷冷地说:“你要是真孝顺,刘峰就不会死了。”
刘霄扶着老人的手垂下来,说:“你什么意思?”
“刘峰没有喝农药自杀,我想你先借故和他一起睡,在他水里放了安眠药,当他熟睡后,你给他灌了农药,刘峰的枕头上有一块湿漉漉的,正常人都不可能仰面躺着喝农药。为了制造自杀的假象,你一整晚待在刘峰的卧室并没有离开。”
刘霄歇斯底里地叫道:“你胡说什么?我一晚都在我的卧室里睡觉,我哥屋里没人,我出卧室的时候还碰上了我爸和李大夫,他们都能给我作证。”
老人说:“我能作证,我撞开门进来后,峰儿的卧室里连个人影都没有,霄儿是和我们一起进来的,我已经说过了。”
黎之谷指着窗帘说:“他站在窗台面上,拉住黑布窗帘,等到您出去找李大夫时,他去自己卧室用钥匙打开门,然后看您回来,他就从卧室往出走,你们自然就碰到一块了。”
刘霄上来就把他们往门外赶,喊道:“自己找不到凶手就想诬赖我。”
黎之谷挣脱他的手,掷地有声地说:“我有证据。”
他接着说:“你看到自己裤子膝盖上很大的一块儿灰尘了吗?窗户的玻璃上正好有一块灰尘被蹭掉了。你右脚穿的袜子上还扎着黄色的刺,你是站在窗台上不小心碰到了仙人球吧?窗帘之所以拉了三分之一,是因为你站在窗台上,胳膊的长度只够拉在哪里,不过你没有在意,能挡住你自己就可以了。”
“不是这样的,裤子是我单膝跪地找东西的时候弄脏的,至于那根黄刺,鬼知道什么时候扎在我袜子上的。”
骆颖晨从惊异中缓过来,睁大眼睛气愤地说:“你不觉得你的狡辩太苍白无力了吗?”
老人机械似的走到窗户前看了看,又瞅了瞅自己的儿子,说:“不对,我早上叫过他,他还在他屋子里和我说话。”
黎之谷说:“刘峰和刘霄的卧室只有一墙之隔,我们可以做个实验。”
他们全部站在院子里,骆颖晨随便进了他们其一的卧室,他们走进客厅,黎之谷和骆颖晨隔着房间说了两句话,黎之谷问老人:“您能听出来,她在哪间屋子吗?”
老人呆呆地望着两道紧闭着的门,眼眶发红,眼窝越发往里凹陷了,他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地说:“我耳朵聋喽!眼睛也瞎了。”
老人上去就给了刘霄一记耳光,骆颖晨闻声从刘峰的房间走了出来,黎之谷扶住了眼看就要跌倒的老人,她内心十分伤感的看着眼前的场景,难以理解地说:“刘峰你到底为什么要谋杀自己的亲哥哥呢?”
他苦笑着问我:“你知道嫉妒是什么感觉吗?打你有记忆开始就嫉妒一个人,嫉妒能让你发疯,能让你变得狠毒,能让你……能让你愉悦。”
她长开的嘴巴想合都合不拢,重复道:“愉悦?”
“嫉妒忠诚的陪了我二十多年,你不会理解我和它的这种感情的。”
“你为什么嫉妒他?”
他有些疯狂的原地转了一圈,语气古怪地说:“从我有记忆那天起,我妈就只疼我哥,她在睡前都会给哥一个吻,从来没吻过我。我哥犯了错她总会向着我哥说话,我做错事她就劈头盖脸的骂我,我哥过生日她会做一桌好吃的,我过生日她能给我吃饭就不错了,我哥想要做生意,她就拿出一大笔钱来给他,自从她和爸离婚,她每次都是偷偷地约我哥出去吃饭,从来都不搭理我,她不但不爱我,而且还特别的恨我。”
他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恳切地说:“你们能想到这世界上有这种母亲吗?”
老人痛心疾首地说:“她根本就不是你妈。”
刘霄阴沉地说:“你什么意思?”
老人泪流满面地说:“我有个表哥死得早,我嫂子也跟别人跑了,留下不满一岁的你怪可怜的,我就把你抱回家了,心想不差你这一口饭,我媳妇怎么也不同意,当时的日子才叫真苦啊!最后她终于说:‘我不是菩萨你别指望我对他多好,我最多能答应你给他口饭吃。’我怕你接受不了被遗弃的现实,要她答应我不告诉你真相,没想到啊!没想到,为了抚养你多苦多累我都没后悔过,今天,我真是悔不当初啊!”
刘霄跪在地上,硕大地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他拽着老人的衣服说:“爸,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连哥的那一份,好好孝顺你。”
骆颖晨心神不宁的跟在黎之谷身后,他说:“坦白讲今天的案子很普通,在你承受范围之内吗?”
她平复了下心情,说:“倒不是害怕——好吧!其实我也很害怕。问题是我觉得谋杀应该是发生在有深仇大恨的人之间,不应该是最亲的人相爱想杀。”
“我办过的案子有百分之八十七都是发生在熟人之间,他们有的是夫妇、有的是挚友、有的是亲人。其实谋杀发生在互不认识的人身上的概率,就像走在大街上被一颗金蛋和鸡蛋同时砸住的概率差不多。”
她清了清嗓子,问:“我有资格做你的助理吗?”
回到侦探社,黎之谷对曹益说:“我们接到的案件越来越多,我新招人就是为了让你可以单独办案,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在跟着我了,骆颖晨正式做我的助理。”
曹益不太确定地说:“我真的可以单独接案子了?”
“我说可以就可以了。”
“我不会让谷哥失望的。”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骆颖晨问黎之谷:“谷哥比益哥大几岁啊?”
黎之谷笑说:“其实我只比他大两天。”
她说:“我说怎么看不出你比益哥大啊!”
曹益给她收拾出一个办公桌,从保险柜里拿出份资料,说:“看看这些,对你帮助很大。”
“谢谢益哥。”
“每个案子结束后,都要写一份档案,这个档案不是你办案时写的案情详记,而是要抓重点写,具体参照我拿给你的档案,写完后按顺序编码,锁在保险柜里,以便日后有突发状况有查证的底案,我们侦探社的传统是办过的案子档案留三年。”
她点了点头,曹益不放心的继续说:“案件的详细情况,除另有约定外,我们不得透露给任何人,更加不可以公开,甚至有些委托人和侦探社签有保密协定,这一类案件的档案归置,一定要谨小慎微。”
曹益正要走,骆颖晨犹豫了下,还是问:“等我写完这次的档案,益哥应该下班了,保险箱我打不开。”
曹益顿了顿说:“明天交给我也可以,对了,侦探社的档案资料一般不要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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