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中,打发了秋叶出去,独留了绿冉在屋内闲话家常。
“尚宫局了信件过来,是酋长亲书,还请娘娘过目。”绿冉取来一封信件。
我唔了一声,接过来看了,字迹是父亲的,信件内容是让我多加忍让,宽以待人,凡事多加思量。是一封很普通的信件。
我笑道,“你取了纸笔来,我自当回复父亲才是。”
待绿冉取了纸笔,我下笔时却神思恍然,想起殿中一幕,犹豫一番终究是写道,“禀父亲,宫中锦衣玉食,吃穿安好。女儿谨言慎行,牢记父亲教诲,和宫内诸人相安无事。勿念。只待冬日与父相聚,再叙父女之情。”
我写好信,放入双鲤信封中,用蜡封了,递予绿冉,“交由尚宫局,改日派人寄与父亲吧。”
绿冉在一侧看我写完,接过信件,“娘娘,若是酋长大人冬日来洛阳,皇上看在酋长的面子上,总归要高看娘娘一眼的。”
我豁然瞪向她。
她住了嘴,脸色有些慌乱,嗫嚅道,“娘娘...绿冉...”
我见她慌乱,心下愧疚,殿中情景自是不好和她言明,脸色和缓,声音低沉,“皇上若是有心,又何须父亲的面子,皇上若是无心,父亲的面子又岂不是让皇上为难,皇上为难了,又将置我于何处。不如顺其自然,这皇恩若是不能照拂于我,勉强得来,日后总会伤心,如今在宫中相安无事,也是一番好事。以后切莫再提此事了。”
听了我的话,绿冉讶然一番,也终究释然,“娘娘说的是,绿冉听从娘娘安排。”
自殿中一事后,连着数日,我在宫中的日子一直平静,皇后、太后也未曾再召见。这几日宫中唯一的热闹之事,就是平原公主元翊出嫁开府将军张欢一事。可饶是如此,也不过是在那日的清晨鸣了一会子礼乐而已,宫中并未大肆赏宴。
我一直未曾看到平静下隐藏的风暴。而危及总是突然而至,让人猝不及防。
那日,正在雪晴宫的湖中凉亭上小坐,就见太后身边的太监总管年延寿冷着面带了一群小太监冲入宫中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娥嫔可在?”
我扶了绿冉的手匆匆步下凉亭,听太监宣告太后的旨意,“皇上久病不愈,经查宫中有人行巫蛊之事,现拿太后手谕,彻查各宫。”
太监看我一眼,“娘娘,多有得罪,”看一眼身后诸人,声音尖锐而冷漠,“还不开始搜。”一对小太监鱼贯而入。
我看向秋叶,她低垂了眼眉,纹丝不动,神色冷静。自打知道她曾是昭仪娘娘从宫外带来之人后,就一直让绿冉对她多加小心,我看向绿冉,她点点头。我方才放心。
“年总管既是奉太后之命而来,娥嫔自当遵命,绿冉你带总管大人去宫中一座,稍微歇息。”我吩咐着,面带微笑看向年延寿。
“不敢当,咱家受太后之命,今日要搜遍诸宫,就不小坐了。”年延寿拉长声调,神态傲慢,语气中有着不屑和怜悯。
我心一惊,不安的看向宫中,正看见一个小太监拿着一个小木偶匆匆跑出殿,边跑边高声喊道,“从娥嫔宫中搜出木偶。”
我心中一片冰冷,手脚无力。这是陷害,有人陷害。而如此光明正大的陷害,除了太后,我想不出还有别人。我默然看向年总管。
绿冉确是遏制不住的在一旁喊道,“不可能,娘娘绝无陷害皇上之心。”她会武功,冲到那搜出木偶的太监身侧,竟是一把把那太监提了下来,急切的说道,“说,你这个木偶是从哪里得来的,是谁让你陷害娘娘的。”
那太监被撕扯住领口,呼吸不畅,几近眩晕。年延寿高喝,“大胆,太后的人你也敢动,是找死不成”,号令左右,“还不给我拉开。”
我忙开口,“绿冉,退下。”
绿冉方才松开那太监的领口,退到我身后,脸色通红,充满了惊惧和愤怒。我示意她稍安勿躁,踱步到年太监身前一拜,“年总管,我敢担保我宫中从无此物,这必然是有人栽赃陷害,还请总管明察。”
年延寿看向我,眼神莫名,透着丝丝寒意,“娘娘,这事咱家说了不算,还请娘娘随咱家前往嘉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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