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大鸟的志向（1 / 1）

萧丙如果知道有人帮他脱离了流言漩涡的中心，一定会感激涕零的。若是有的选择，他宁愿自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流氓就好了，这么高调从事反派角色这一神秘无比的职业，实在是一件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事情。在萧丙的心中，作为一个反派，就应该静静的坏下去就好了，弄得人尽皆知简直就是失败的不像话了。

为了彰显反派角色低调的奢华，萧丙近来很推崇深居简出的隐居生活。白天他就老实的呆在萧府，看看**打发打发时间。到了夜晚，趁着月黑风高悄然的夜色，他会穿上锦缎的夜行衣，黑巾蒙面，安静的潜出萧府，成为黑夜中那犀利的——采花贼！

其实说是采花贼是有些过分了，毕竟严格从行为上来讲，他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只是就这样无声的潜行到“春香楼”，悄悄的混进去，悄悄的找一位姑娘敲定价钱，然后狂风暴雨的战斗到天明。这样才能散尽这段时间的怨气，最近他实在太憋屈了。

时间飞快的消磨掉了一个下午，此刻天还没有全黑，可萧丙已经按耐不住那颗躁动青春的心了。天空如此晴朗，皓月提前将自己挂在天幕上，真是一个好天气啊。一直是昼伏夜出的他，因许久没见阳光而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以一丝潮红。

又是每个月里柳莺莺出来献唱的那几天，整个长安城的雄性生物也都进入了一种季节性的生殖周期状态。就连犄角旮旯里，公耗子和公猫都靠在一起聊着些什么，丝毫没有了往日相互敌视的情绪，亲热的像一对兄弟。

跟着人群，萧丙轻车熟路的在“春香楼”的前厅内，找了个不惹眼的位置坐下来。

Lao鸨张妈妈挤眉弄眼的朝他笑笑，用手指戳戳他的心窝，语音荡漾的说道，“没良心的，怎么才来？”

萧丙第一次蒙面出现在“春香楼”的时候，的确是把张妈妈吓得不轻，如今是太平盛世不错，这事你知道，强盗他也知道啊。太平盛世除了法度森严以外就意味着口袋里的钱多，老百姓不好说，可风月场所那是肯定赚的盆满钵满的。后来在知道了萧丙的身份以后，世故圆滑的张妈妈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位爷是树大而不想招风，那成啊，您给银子就行！

而萧丙出手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随随便便的打赏都是十两一锭的大元宝，这简直比她的亲爹来了还要亲啊！

虽然萧丙一晚上就花光了“积攒”了两三天的银子，但那种重新成为大爷的感觉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无限的满足，一个没有被人追捧过的人，是无法理解那些过气的大牌内心的失落的。重拾自信的他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直接又热情的地方。

早前就听人说，“春香楼”的柳莺莺出道短短数月就已名达京城，而在长安城里更是家喻户晓。青楼的头牌这种称谓是有保质期的，其受追捧的程度往往是和从业时间成反比的，时间愈久，新鲜劲过了，就会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虽然对柳莺莺的爆红有所耳闻，可萧丙还是对此表示出相当的不解。在他简单粗暴的理念里，一名女子，尤其是烟花女子，长相再纯美，才艺再高绝，有什么用？吹了灯以后还不是一样？

招了招手，张妈妈摇曳着走了过来，从来没人注意过，在这粗脂俗粉之下，其实包裹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陈少爷有什么吩咐呀？”由于萧丙刻意隐瞒身份，人多的时候，张妈妈一般称呼他为陈少爷，因为……姓陈的人实在太多啦！（好冷的段子！）

“张妈妈，今天出场的主角可是莺莺？”萧丙把一锭银子放在了张妈妈的手上，手掌来回摩挲了一下，笑着问道。

张妈妈闻言眼前一亮，心中暗忖：“柳莺莺那眼高于顶的小蹄子，入了这风尘之地，却推说各种理由不接客，若不是看在她赚银子的手段不差的份上，哼！话又说回来，莫非现在的客人喜欢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金鱼’？不过不管从那个角度来看，眼前这位‘李公子’，呃，好像不对？‘张少爷’？也不对。管他呢，称呼是什么无所谓了。他的家世、年纪无一不是上上之选。长相倒是不丑，除了人品差一些，倒是可以做为一个可以依托之人啊。不过话说人品好的谁又会来这里呢？”

“张少爷可是看中了我们家莺莺？”张妈妈抛出一个媚眼道。

“张妈妈是在叫我？”萧丙头上浓密的黑线，进门的时候不是叫我“陈少爷”吗？怎么转了个身就变成姓张了？

“哎呀，不管什么少爷都好，我又没叫你萧少爷是吧……”

萧丙一把捂住张妈妈的嘴，前者心虚的四下看了看，好在大戏就要开场了，谁也没留意这个小角落。“嘘——我的好妈妈哟，你饶了我吧，小声点啊。”

张妈妈做声不得，只好使劲点头。萧丙放开她，“我每次来，总是错过这个莺莺，今儿正好开开眼界。”

“那还不是公子每次都太过心急，没等大菜上桌，凉菜、点心就已经吃饱了。如果你见得莺莺一面，包你动心啊，想要娶回家供起来，再也不会有心思来我这地方。”张妈妈翻了个白眼。像柳莺莺这样的清倌人，她巴不得赶紧送走，不是良心发现，而是这样留着时间长了总会得罪一些客人，还不如做一次大买卖就此了事省心！

“每天都吃一道菜，山珍海味都会吃腻的。”萧丙将蒙面的黑巾向下拽了拽，人多的地方空气不流通，他还蒙着面，更是觉得气闷的很。“公子我喜欢遍尝天下美味，这种高贵的追求你是不会理解的。拽文点的说法好像叫小鸟不知大鸟的志向什么的？”

“噗……”身旁的一个中年文士将口里酒水喷了斟酒的女侍一脸，怀着迟疑的态度将萧丙这个奇葩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尤其是某个额部位更是用心目测以后，才肯定的说道，“看你也不像有大鸟志向的人。”

张妈妈也懒得和萧丙分辩大鸟小鸟的问题，管你鸟的大小，眼前最要紧的事，不外是让柳莺莺这个爱折腾的小蹄子把银子挣回来才是正事，那种无聊的事谁摊上谁才会在乎！

回过头对在一旁跟班的小奴低语，“去看看莺莺准备好了吗？时间差不多了，该来的客人们也都到齐了……”

小奴点点头，躬身退走。

远处二楼的厢房，两道纤瘦的黑影从窗户跃了进去。

才一进屋，其中一个黑影便清脆的问道，“大姐，你管那些臭男人做什么？他们爱等等去好了。”

“其他男人我压根没兴趣，我只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她倾心若斯？”另一个黑影扯下面上的黑巾，一张清丽绝伦的脸露了出来。如果萧乙在这儿，他肯定能认出这个让他数千日夜不敢或忘的面容！只是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不再是一副惹人怜惜的愁容，一丝凛冽从眼中的竖瞳中溢出，转眼又恢复成了普通瞳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