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芝无措地看着他,簪子胡乱地划过地面,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可能,我们在、在焱城……”
他们明明在焱城见过,陆远白还救了她。
“没有。”陆远白依旧摇头。
怎么可能!
涵芝猛然想起,那个焱城的陆远白,和她印象中的,和眼前的这个,似乎不太一样!?
心里模模糊糊呼之欲出的答案惊得她一身冷汗,涵芝哆嗦着手,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我在焱城,见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紧张地抬头看陆远白,他的表情一派平静,什么反应都没有。
涵芝又开始写——有可能他杀了人,栽赃在你身上。
“为什么?”他茫然地问。
手顿在地上,涵芝也不知道答案。这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栽赃陆远白,让他被整个天族追杀,到底有什么好处?陆远白是不是得罪了人?她想问,可她和陆远白满打满算只见过两次面,她该站在什么立场问这个问题呢?
寺庙的窗纸破了,夜风灌进来有些冷。涵芝缩着脖子,她未加思量,穿了件单衣就出来了,没想到苏澜城晚上这么冷。
陆远白生了火,望着跳跃的火焰呆坐着,双眼渐渐陷入空寂。他一句话也没说,但涵芝看出他此时是拒绝别人打扰的。
天际处渐渐发亮,黎明来了。涵芝恍惚地望着云缝中透出来的第一缕橘色光芒,她竟然跟一个不相熟的男人共处了一个晚上。
陆远白站起来,一夜未合的眼睛却澄澈如洗,“我要去找久久了。你回家小心。”
涵芝有些失落,他不送她回家啊……
也许是那个“陆远白”隐晦的温柔,她潜意识里忘记了真正的陆远白,其实是个看上去很和善,骨子里却很寡淡的人。
涵芝无精打采地回去,殊不知,有个人等她等的快要发狂了。
那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傅久久愤愤地咬着指甲。那个小丫头,绝不可能料到她会找上门来!
那为什么见鬼的她来的时候这张床上除了故意堆起来的被子什么也没有呢!
傅久久很暴躁,她不想花什么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找到陆远白后,还有更多的事等着她去做。
如何躲避天族的眼线,如何撇清和南台岛的关系,如何找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还有,如何说服陆远白,和她一起活下去。
偏安一隅,与世无争,就这么在看不见人,听不见人声,感觉不到人息的地方,两个人,一起活下去。
傅久久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山水图,画上有苍劲的松柏,湍急的河溪,结实的木屋,还有水墨画一样温润的少年。心里隐隐激动起来……
涵芝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的。
床柱上插着的匕首吓了她一跳。如果不是匕首上没有纸条,她会以为这是谁在恐吓她。
小心翼翼地把匕首抽出来,在手里掂着打量。匕首小巧,不算十分精致,但做工却很好。涵芝见过不少名器,竟少有能比得上手中这柄匕首的。
“是恒晋送来的?”说完,她脸色一变,“糟了,他发现我不在?”
她傻里傻气的模样更让傅久久烦躁。涵芝只看见一团黑影从梁上跳下来,脚踩在床沿上借力,留下一脚丫黑印子。
“喝!”涵芝被傅久久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凶神恶煞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匕首脱了手,砸中傅久久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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