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同学们七手八脚抬走了方哲,后是救护车呼啸而来,接着校警把当事人都带到警务室去了,再然后也不知道是谁报的信儿,有记者摸了来,校警怕伤人的事儿被记者知道宣扬出去影响学校名誉,就把杨桔子他们偷偷放了。
跟着方哲学生会的朋友一起从后门跑出来,杨桔子整个人都懵逼了。
“哎呦我去!真够倒霉的!”方哲的朋友唉声叹气地说,接着话锋一转,朝着杨桔子去了,“你也真会摔,你自己没事儿,倒把人家砸医院去了。”
杨桔子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行了,你跟我去医院看看方哲怎么样了吧。”那人这么说。杨桔子便跟他去了。
他们去医院的时候,方哲还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等着手术,说是手术医生被从被窝里叫起来,正往医院赶。
方哲的右肩那块儿肿得像个大馒头,浑身冷汗津津的,脸色发青,疼得没法说话。杨桔子看在眼里说不出的难过内疚跟心疼,她说不出话,只抽抽嗒嗒地哭。方哲的朋友有话说了。
“受伤的还没怎么样呢。你哭什么?”
杨桔子哭声更大了些,听方哲虚弱地说:“姜书新,你别吓她。”
“得了你还有空怜香惜玉,我看你也没多大事儿。”姜书新讽刺方哲。
杨桔子泪眼朦胧地看向方哲,方哲朝她笑,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后来方哲做了手术,开始住院。住院需要人照顾,方哲家里却没什么人过来,外语学院院长看重方哲,让辅导员派班上男生过来值夜。男人难免粗粗啦啦的,又大都是二十几岁的妈宝,怎么也不是照顾人的料。杨桔子看这样不行,干脆她留在医院照顾方哲。那些大男生一看有人义务献身,正巴不得呢,于是乎没几天就没人来了
杨桔子想方哲因为她受的伤,她将功补过留在医院陪他,怎么都说得过去的。至于内心里的雀跃激动,那都是暗里的事儿。
她甚至还有一点儿小庆幸。
起初几天来看方哲的人很多,男的女的都有。病房很热闹,人来了杨桔子就躲出去,免得招人闲话。后来渐渐的来的人就少了,只有方哲寝室几个家伙常来走走,杨桔子跟他们渐渐熟悉了。
那几个小子心眼儿坏,方哲刚做完手术,不敢笑,一笑就扯得伤口疼,结果那帮家伙每次来都逗他笑,杨桔子恼了就出来制止他们,闹得那帮人管她叫小嫂子。她羞愤交加满脸通红,一个一个都轰走了。
方哲行动不方便,她给他端茶送水,擦脸抹手,晚上也睡在陪护床,他一有个风吹草动她就去找护士。她给他念书念新闻,借了笔记本电脑给他放片子。后来方哲好些了,她就盯着他做复健,医生要求方哲必须每天做足一套颈肩拉伸的动作,否则筋膜粘连会导致右肩畸形。
杨桔子一听那还了得,方哲要是残废了她也没脸活了。起初方哲很抗拒做这些动作,因为伤口刚长好,拉伸的时候特别疼。杨桔子就软硬兼施地逼着他做,最后没招了她就哭,她一哭方哲就没招了,再疼也忍着做。就这样一天一天下来,倒是恢复很好。
护士说方哲运气真好,找这么个体贴的女友。杨桔子急赤白脸地抢白辩解,方哲笑着不说话。杨桔子以为方哲是怕抹了她的面子,所以不好直说,她就替他说:“他有女朋友的!”
护士带着口罩,一双漂亮的眼睛笑意盈盈的,也不说话,只是了然地看得杨桔子心里发虚。
方哲的女朋友终于来了,她叫江书艺,带着够杨桔子一个月生活费的香水味而来,一来就坐到方哲床头,揉着方哲的脸问长问短,埋怨他为什么受伤了不告诉她。
杨桔子在旁边看得心头直反酸,可她终究什么人都不是,也没资格表现什么。
“怕你们担心。”方哲说。
“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结果你弄成这样,你也太过分了!?你爸妈知道吗?”大美女还是埋怨。
“我这都快好了,你也别跟他们说,免得他们担心。”方哲说着,晃了晃右胳膊,“你看,能动了,就是还不大便当,医生说再住几天就能出院,回去后按规定做复健,一年以后就没什么要紧了。”
接着方哲朝杨桔子指了指,说:“多亏了她,要不也不能好得这么快。”
江书艺从包包里拿出一些钱,硬要塞给杨桔子,杨桔子死活不接,她们推搡了半天,方哲开口了:“你别弄哭了她。你肯定没见过她那么会哭的人,她一哭起来没完的。”
方哲的戏谑让杨桔子脸红,她把手背在身后,对江书艺说:“是我害他这样,做什么都应该的,千万别谢我!”
江书艺把钱收起来,说中午要请杨桔子吃饭道谢。方哲也有点儿跃跃欲试,说在医院住了这么久,想出去走走。杨桔子看推脱不过去了,只好答应。
他们找了家比较有情趣的西餐厅,点了牛排。上餐后方哲把杨桔子那份牛排挪到自己这边,仔细地给她切好,又放到她面前。他却没有帮江书艺切。
杨桔子觉得这样不太好,便没动那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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