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桔子咕哝一句:“好厉害的声音。”
秦岳笑了,揉揉她的头发,碰歪了她的头饰。她往旁边侧身,碰到了旁边一位绅士,急忙跟人家道歉。
然后,杨桔子没想到会完全陷入了这场表演中。
她常跟艾米混在一起,英文听力练得还算可以,这些抑扬顿挫的歌词她听懂一半,还有一半靠猜。她被深深吸引住了。她没想过歌剧是这么有魅力的东西,歌者的演唱,大提琴的悲鸣,小提琴的跳跃,鼓声激越。人物的命运在一方舞台上演。
她看到感动处哭了起来,秦岳递给她一张纸巾。一如他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微笑着,眼里有理解跟安慰。
杨桔子吸吸鼻子,小声问:“我丢人了么?”
“这样很好。”秦岳低声说。
杨桔子觉得释然。
听完歌剧,秦岳说要带她体验英国的酒馆文化。他们去了诺丁山的一家酒吧。
杨桔子以前没去过酒吧,总以为那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去了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酒吧里的人都很平和,喝着酒,聊天。舞台上有乐队在演奏,唱得乡村音乐。
他们进去坐下,侍者对着杨桔子看了又看,杨桔子挺起胸对他说:“Iam23!”
侍者将信将疑地走了,给他们端来了黑啤酒。
“一会儿还要去伦敦塔桥,别喝多了。”秦岳把酒推到她面前。
杨桔子一愣,只是没想到还有活动。她端详秦岳,他只是含笑看着她。
她低头喝酒。
乐队开始跟观众互动,拉人上去唱歌。杨桔子不幸被看中了,乐队主唱来请她,她吓得要往桌子底下藏。主唱是个魁梧的白人大汉,一下子扛起她,往舞台走。
杨桔子吓得哇哇大叫,朝秦岳乱挥着手。秦岳笑得非常开心,却不过来救她。主唱把她放下了,把麦克送到她手里。她当时只有一种心情——真是日了狗了!
她真是快哭了,秦岳总算出马了。
他把麦克拿过来,扶着杨桔子起来。把她送回台下,接着回到台上,跟乐队主唱说几句,主唱连连点头,回身跟键盘手说了几句。
鼓手敲了两下鼓棒,音乐流淌出来,秦岳开始唱。
shemaybethefaceIcan'tforget
atraceofpleasureIregret
maybemytreasureorthepriceIhavetopayshemaybethesongthatSummersings
maybethechillthatautumnbrings
mybeahundreddifferentthings
杨桔子分明知道,这是《诺丁山》的片尾曲——《SHE》
秦岳像在唱一首情诗。
她觉得恍惚,仿佛他是在为她而唱。她觉得像踩在云端,不知道东南西北,只有软绵绵的全世界,包裹她。
英国酒吧半夜11点准时关门,所有人必须走。杨桔子跟秦岳走出来的时候,天上又下起小雨,秦岳把外套脱了给她穿。
他们开车去了伦敦塔桥。
大桥在雨夜里矗立在河上,平白填了一点伤感的情绪。
秦岳停好车,带她走到河边。
小雨簌簌下着,应该过了凌晨,杨桔子的头发湿了一半。可他们慢慢走着,谁都没提到要离开。
“桔子,想回国吗?”秦岳低声打破沉默。
杨桔子心头一紧,反问:“你想我走吗?”
秦岳没回答。
杨桔子走到他面前站住了,又问一遍:“你希望我走吗?”
秦岳垂眸凝视她半晌,慢慢说:“我只是觉得你该回国,那样你会过得好一点。”
“如果我不那么认为呢?”杨桔子反问。
秦岳却不说话了。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想在里面找些不一样的东西。他却迅速转身,望着河面。
杨桔子又绕到他面前,直勾勾地看他。
秦岳叹了口气,念着:“桔子……”
“其实,”杨桔子慢慢说,“只要你说一个‘走’字,我立刻就走。”
秦岳默不作声。
“你说吧。”杨桔子说。
秦岳皱起眉头。
“你不说是吧。”杨桔子把嘴一撇,“那别怪我了。”
她揪住他的领带,把她拉得弯了腰。她翘起脚尖,仰起脸,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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