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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间隔章——可念不可说 2(1 / 1)

她的高二,他的高三,他的最后一场校运动会,项南早早打听好他要参加的项目,隐在人群中为他加油,为期三天的校运动会,这样开始,也这样结束。

高三,加油。

项南在书的空白处写上这四个字,而事实上,她多想当着他的面说这四个字。

甄念诀,高三,加油。

她幻想着他毕业后,她毕业后就去告白,就对他说“甄念诀我喜欢了你好多好多年”。

可是时不待人,百日誓师时他站在他的班级最前排,她站在她的班级最后排,他们之间只隔了一条两米的过道,她趁着和旁边的人说话的时候飞快的偷看了他一眼,他很高,在人群里站着很显眼,面容温和眼眸沉静,他站在三月的春风里,美过红樱桃绿芭蕉。而自己,只是一棵焉黄的小草。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是她高中时代最后一次见他,百日誓师以后,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西安。

一年半以后,冬天,那个冬天很冷,在他外婆的寿宴上,时隔一年半,项南再一次看见了甄念诀。

19岁的这个冬天,我终于再见着了他。他穿大衣,戴格子围巾,谈吐有礼,没有任何不妥。见着他的那一刻,心中五味陈杂恍惚不定。他的面孔代替了心中模糊的轮廓,看着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少年,我却在想这么多年的我究竟在坚持什么,期待什么。他很好,真的很好,看见我还是会笑着点头,不过我却怀念起了少时他对我免不了的打击。我在他生命里缺席多年,那个小哥哥,再也不会笑着叫我小胖妞了。只是一直以为是喜欢他的,见着他才明白,对他的心意更多是舍不得。有一天,你会是别人的男朋友、丈夫、父亲、长辈,但是这一辈子,你只是我的小哥哥。我知道我们再也不可能有机会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或者说,早几年前我就该明白,但是直到现在我才放弃自欺欺人。我不知道这样的喜欢还可以维持多少年,但是至少待我白发满鬓时,我还回忆得起十几岁时小心翼翼的这段感情。

——项南的说说

可是,究竟,真的,或许暗恋过人的女孩子都知道,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一切一切的解释,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借口。而她给自己的借口就是她不喜欢他。项南只是因依赖甄念诀而已。其他的都不过是因此来而衍生出来的感情而已。

怎么可能!

只是,看着他日渐陌生的脸会突然觉得,啊,时间过得好快。时间越快,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可是自己也无力抵抗。

项南觉得自己不能想太多了,第二天,她好好收拾了自己一番,准备去哥哥家陪陪刚刚生了小宝宝的嫂嫂。小区门口就是车站,大概是中午饭点儿,等车的人很少,所以当她看见甄念诀的时候,很是不可思议。他难得回来,这个点儿,不是应该在家吗?项南轻轻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嗯,好像是饺子,他中午是吃的饺子吗?真好闻,甄叔叔包的饺子可是一绝,项南小时候可没有少吃,真怀念啊。

在这样一番怀念中,项南等来了自己要搭的一班公交车,可是没想到,甄念诀也跟着上来。真好,项南很开心地站在了公交车中间,虽然她更想坐在甄念诀身边空着的位子上,可是女孩子,即使面对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喜欢,还是会很不好意思,就算只是看一眼都会脸红更何况坐在他旁边呢?在甄念诀面前,即使他依然对自己不理不睬权当作陌生人,可是只要他的目光扫过整个车厢,还是会有手足无措的感觉,项南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放在那里,自己的目光该看向哪里,只得掏出包里的耳机分散注意力。

哥哥家离的很近,项南看着快要到了,很是舍不得,可是没有想到他突然站到自己身后。不用回头项南也知道和她握着同一根扶杆,站在她身后的人,一定是甄念诀,一定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甄念诀。项南小心翼翼的侧过头,又很快转过去,这么近一定会被发现的!

项南先下车,又走的快自然就走在了前头。这一个站点那么多人下车,偏偏只有他俩选了同一条道儿,其他人都四散八方了。许是挨着过年的缘故,街道萧索,只有些门店开着,往时那些热闹喷香的小吃摊都不止去了哪里。这样的情况,项南觉得自己都可以听见他低缓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很想回过头去看他,可是,这一条街道上行人很少,店铺很少,项南不停地在自己心里纠结,很久很久以后,她终于决绝的转身。

可惜,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风带着枯黄的落叶席卷而来。

项南看了看路,她想甄念诀应该是拐弯儿了,而那个方向······

项南在心里嘲笑自己,项南项南,一定是的。

多年以后,张小葵突然对她说:“南南,跟我讲讲最让你心动的一瞬间吧。”

项南想了很久说:“我几乎没有谈过恋爱,我也没有什么记忆深刻的事情,我甚至忘了我上一次很开心从心底开心是什么时候。可是小葵,你问我这个问题,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想起了一件事,可能对你而言那种感觉根本就不叫心动,但是我忘不了。”

“那是什么感觉?”

“怦然心动。”

“这个还不是心动啊?”

不,怦然心动,是一瞬间,心里炸开了烟花。

我在小区门口等车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了他,我看着他他也看见了我,走过来的时候我立马挪开了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是一场属于我自己的暗恋,没必要太过张扬。很巧的是,同一辆车,同一个终点站,临下车时他站在我身后,同一根扶杆,我的手在下面他的手在不远的上方,我看着隔着这么近的两只手,好像都可以听见他微乎其微的呼吸声,我承认我很开心。迫不及待地我想看看他,看看从我知道我喜欢他开始就没敢认真看过的他。我偏了偏头,发现他好像也在看着我。突然间,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四个字:怦然心动。即使我已肖想他多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真的能在一起,我一定愿意原谅所有伤害过我的人。因为有他照亮的未来会安慰所有的黑暗。一直如此,从未改变。

直至那个寒假结束,项南都再没有见到过甄念诀。

一冬变成一夏,某一天吃午饭的时候,妈妈端上来一盘饺子,告诉她说:“你不是最爱吃甄叔叔包的饺子吗?这个是甄阿姨送过来的,你吃吃看。”

项南吃得眉眼弯弯,她知道,甄念诀回来了。

又一个冬天,她重感冒,头脑昏沉地躺在床上,妈妈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妈妈说,甄念诀带回来四个外国朋友,全程用英语聊天,好不流利,还说,那四个外国朋友原本是交换生,是他学校的校长特意让他陪着。不过短短一句话,项南就难过的不了,最后你光芒万丈,只是好可惜,我也原本有过这样的日子,不过你应该不知道。这样的两个人,本来就是不般配的吧。

她的少年时期,许多的人问她“为什么不交男朋友?”面对如此问题,她要么一笑而过,要么沉默不语,后来终于有个人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她想了许久,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可是那时她觉着二人之间缘分不足,也再无多大的可能在一起,所以只回了句“我希望的那个人,一定是我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嗯!就是他了,就是这个人了。”

问她的人听了这个回答,只说天真。可是她确确实实是这样想着期盼着的,而且,她也相信自己一定能遇见这么一个人。她不觉得自己傻,只是觉得对比那些一寻偶条件就一二三的人来说,这样的想法很美好也足够单纯,一辈子太短,所以一定要过得幸福快乐,所以身边的人,必须是自己喜欢的。而自己只需要好好地爱护自己,让自己更好,就一定可以遇见怀抱着同样想法的那个他。

再小的时候,她还想过“非君不嫁”,多小的年纪,在身边的女孩子还在讨论刚出道的韩国明星时,她就想着要嫁给他了,而且是一定要嫁给他。或许这样的想法很奇怪,可是,未来的生活不就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一同快乐的度过,而她喜欢他,不就是“非君不嫁”吗?

可是再小再期盼着美好,她也明白很多事情会和想的不一样,比如,和他在一起。

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她真的会和他在一起。

和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一起,快乐地共度一生。

就像自己当初那么想要和她在一起,也许,命中注定了他们会在十二岁分开,可是在十三年后,连命运也没有想到,他们跨过了时间的鸿沟,又走在了一起。

现在她觉得,未来春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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