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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西窗下,风摇翠竹,疑似故人来 二(1 / 1)



兰儿刚走没几天,仲夏时节的灯会就到了。一年一度的灯会,才子佳人,在这一天赏灯吟诗。才子可以见到自己心仪的佳人,共赴鹊桥。这一天,涵若很是兴奋。夜阑因蜀国有事,兰儿出嫁没多久,他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涵若照旧穿上着一袭淡紫色纱裙,裙尾绣上了淡蓝色的花朵,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芙蓉髻,插着一支白玉簪子,看起来温婉清新。她很满意这样的装束,既不出众,也不失大方。可她忽略了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她看了看自己镜中的容颜,戴上了面纱。小绿在一旁也紧张的问:“公主,你看我这身装扮如何?”涵若含笑看着小绿,点点头。天色渐暗,涵若和小绿抓紧出宫。楚寒命大内侍卫保护凌波公主的安全。

外面的街市早已是人声鼎沸。各种各样的宫灯,漂亮的悬挂在半空,涵若和小绿不禁看花了眼。她们像两个小女孩一般,对两边摆摊的那些宫灯、首饰爱不释手。前面很热闹,她们急忙挤过去,发现是在猜灯谜。猜中了,奖励一盏最漂亮的宫灯。涵若很喜欢那宫灯,小小的、精致非凡。涵若兴冲冲地跑到台上,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她,众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一丝赞叹,居然还有几分爱慕。

当然,这些涵若通通没看到。她正在猜那个灯谜:有洞不见虫,有巢不见峰,有丝不见蚕,撑伞不见人。她歪着头,想了想,刚要提笔写出答案,哪知有一男子捷足先登,先她一步将答案写出,交由那个商人。她晚了一步,将答案交由那商人。

那商人见两人的答案都是正确的,看看那男子,气宇轩昂、英俊不凡,看看这女子,虽蒙着面纱,却也隐约可见面纱那的容颜是何等的倾国倾城、温婉淡雅,他一时之间有些犹豫。直到台下众人起哄,他才慢吞吞道:“两人所写皆为正确答案。这名男子快了这女子一步,所以,这盏宫灯属于这名男子。”此言一出,台下哗然。那商人略微有些尴尬,将宫灯取下交给那男子。涵若整张小脸都因失望而皱成一团,满脸写着三个字:不开心。

那男子取了宫灯,就要离开。涵若哪里肯依,急匆匆的小跑到男子前面,静静地盯着他,语气似是讨好,似是请求:“公子,那盏宫灯让给小女子可否?”

惜寒看着眼前的女子,月光轻柔,照在她的身上,竟似有光华流转,她面带白纱,露在外面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沐浴在月光下,隐隐带着一丝不真实。她美得像仙子一般,他的脑海中突然蹦出这句话。他一怔,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涵若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这名男子,剑眉星目,却有一种儒雅的气质。她贪婪的盯着他手中的那盏宫灯。对她而言,那盏宫灯是最漂亮的,她很想要。可万一这男子不肯忍痛割爱,她也就只能抱憾而归了。

小绿终于追了上来,在旁边看着涵若和惜寒,忍不住咳了咳,惜寒终于回过神来了。他略微有些尴尬的别开眼,盯着手中的这盏宫灯,温柔地对涵若道:“小姐如果肯告知在下芳名,在下就把这盏宫灯送予小姐。”

小绿撇撇嘴,看着惜寒,脱口而出:“我家公”小绿还未说完,突然觉得胳膊一痛。再一看,公主正使劲的扭她,并且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包含着愤怒。小绿吓得吐吐舌头,抓紧退后。

涵若笑着道:“让公子见笑了,她总是喜欢乱嚼舌根。”她的眼睛一转,继而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道:“既然公子猜谜如此厉害,那小女子就告诉公子我的名字吧。琳伊。你看,我把名字告知你了,你可要把宫灯给我了。”

惜寒愣住,转而哈哈大笑,声音有些宠溺道:“老夫子果然没有说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在下莫惜寒,小姐的芳名实在有些难猜。恳请小姐再给些提示。”

涵若狡黠的一笑,眼睛转了转,刚要开口,却突然被惜寒那双有些不同的眼睛吸引住了,继而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一般,口中不自觉道:“小女子家住东南。”

这个提示已经足够了,惜寒想了想,东南方,那不是皇城所在。琳伊,林家第一小姐,就他所知,梦都东南方根本没有姓林的人家。等等,琳伊,琳伊,将楚字拆开,不就是林,再加上一个疋莫,豁然开朗,他顿时大笑。将手中的宫灯送予涵若,而后,靠近涵若,在她的耳旁低语:“琳伊,凌波公主,久仰大名。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涵若在说出东南时,已然反悔。此时,惜寒靠的那么近,她不禁浑身战栗,脸红透了。她忙后退数步,看着面前的男子,眼中仍然一派清明,她不禁暗自庆幸。看到他那含笑的神情,她不禁有些羞涩,她拎着宫灯,匆匆的走了。惜寒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染上了一抹笑容,直到声音从远处传来:“惜寒,猜灯谜我输得心服口服。

惜寒笑了,随即又有些苦涩,他掏出怀中的那块玉,用手细细的磨,口中喃喃低语:“师傅,恐怕我要收回我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了。我好像喜欢上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了。”

涵若拎着宫灯,想着刚刚的那一幕,全然没有了逛灯会的心情。反倒是小绿倒是觉得街边兜售的各种小玩意新奇,对于那些街边的小吃也觉新奇,一点都没发觉涵若的不对劲。“公主公主,你快看这边有捏泥人。我们也捏一个好不好?”耳边忽然传来小绿的声音。涵若一惊,看向小绿,小绿很兴奋的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她无奈的笑了一下,继而有些魂不守舍的说好。

“老板,帮我捏两个泥人。”

“好嘞。”

“泥人捏好了,一共五文钱。”

“喏,给你钱。”

拿着栩栩如生的泥人,耳边全都是小绿的碎碎念:“公主,你说这泥人捏的可真像啊。”“公主,我刚刚其实想让他帮我捏一下爸爸妈妈出来。可想了想,我和他们很久没见了,而且他们也不在,现在的模样我也不知道变没变。”“公主,今天难得出宫逛灯会,没有其他事。真开心。”

“公主,那边有卖小吃的,我们去买点吧。”没有听见公主的应答,小绿不由看了看公主,却发现公主有些魂不守舍。她不由感到疑惑,用手碰了碰公主:“公主,公主。”涵若回神,她有些疑惑的看向小绿。小绿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涵若说好。她们走过去,买了串糖葫芦又买了点发糕。就这样,一路边走边吃,两人皆是累的不行。

既得宫灯,又逛了那么久,也觉得有些乏味了,涵若便拉着小绿一同去万福楼休息片刻。万福楼是梦都最大的酒馆,里面的糕点自是精致无比。涵若款款的上楼,要了一间有窗的包间。她进去,推开窗。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随便吩咐小二上一些自己爱吃的糕点。她坐下,将宫灯放置一旁,想起刚刚的经历,仍是心有余悸。她何时可以对别人这样信任?竟说出了她家的方向,而那名男子竟如斯聪明,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她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一时之间竟陷入了沉思。

“吱呀~”门开了,她抬头,原来是小二来上菜了。她看着小二把那些糕点一一摆好,然后退下。她拿了一块玫瑰糕放入口中,继而吩咐下去,让萧焯来见自己。少顷,萧焯到。推门而入,先行了一个礼,却听到宫主慢慢悠悠的开口道:“萧焯,帮我查清刚刚将此宫灯让与我的那名男子的来历。”萧焯应诺,重新融入到黑暗中。

涵若看着窗外,喝喝茶,吃吃糕点,直到外面天色已晚。抬头望去,已是三更时分,她也该回宫去歇息了。至于惜寒的信息,不出意外,萧焯第二天自有办法送到她手上。临走前,看了一眼楼下的人来人往,禁不住摇头叹息,若是自己也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这么晚怕也是能不回去的吧。灯会上,还是人声鼎沸。

涵若随着马车的颠簸,终于来到宫门前。递交了自己的令牌,才被放行。一路穿过乾清宫、养心殿,在一条条九曲长廊穿梭,涵若早已累得不行。终于来到箬宫。睁大眼睛看了看,掌灯的宫女都已昏昏欲睡。小绿禁不住上前摇了摇她,她才慢悠悠转醒,看到公主,大吃一惊,立马跪下:“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在公主面前打瞌睡。”涵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是无可奈何的叹道:“下次注意就好了,快点回去歇息吧。”“谢公主。”掌灯宫女忙不迭的磕头道谢,然后退了下去。

见到自己想念已久的床,她禁不住倒在上面,呼呼大睡。这一觉,睡得很安慰,也很香,不曾做梦。等涵若醒来,已是卯时,她唤来小绿,洗漱完毕,用过早膳。她开始静坐于桌前,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似是在打算着什么,又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消息。

如枫大步走来,笑嘻嘻的行至她面前,行礼:“下官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涵若被吓了一跳,很少见如枫这样子。她忙拉起他,问他怎么了?他却只是左右示意,让涵若将下人屏退。涵若咳了咳,挥挥手,对小绿她们说:“你们都先退下吧。”

如枫见下人都退下了,附耳道:“你要查的那个人,莫惜寒。本是蜀国人士,莫家是蜀国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莫惜寒自小被送往鸡鸣山拜师学艺,他学成下山,却见莫家早已开始破败,他父亲告诉他,他家世代守护着的秘密有打开的办法了,要他找到打开玉匣的钥匙,而那钥匙就是一名女子,顺应天命出生的女子。可还未待他找回那名女子,他父亲就带着遗憾去世了。而莫家也开始逐渐衰败、没落,他父亲临终前告诉他,那个钥匙或许在楚国。”

涵若听如枫说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多想了,好像真的和她没什么关联。但等等。。。钥匙、女子、顺应天命。。。这···应该不是她。她的出生哪有什么顺应天命啊,无非就是和齐国有着深仇大恨,但仅限于齐国的王公大臣们,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机,她要忍。

如枫看着涵若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微微酸涩,虽然知道涵若对莫惜寒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自己好像又出现了一个潜在的强有力的竞争者,忍不住叹息。涵若听到如枫的叹息声,忍不住开口调侃道:“国师大人因何事而烦恼?说与本宫听听。”

如枫看到涵若的这副模样,忍不住微微笑道:“下官为公主担忧。”

“喔?”涵若抬眼看向他,满腹疑团。

“下官怕公主一时大意,莫惜寒要找的那名女子、莫家世代守护的秘密和齐国国运有关。而下官还未能确定那名女子和公主没有干系,所以,请公主务必小心。”如枫一脸诚恳道。

“原来是怕这个。”涵若笑道:“国师大人请放心,本宫自是不会与莫惜寒见第二次。”

闻言,如枫似是松了一口气。

又坐着聊了一下寒宫的事项,一起用了午膳,如枫方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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