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不亮,白烨便醒了。揉了揉发麻的手,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明明是在门窗紧关的房间里,这风来的倒是怪异。
溪水幽幽的跟着白烨,心道他倒是比想象中勤奋了许多。现在天还不亮就醒了,一点都不比她懒啊。后来转念一想,白烨以前是在边关,现在已经回了皇城,自然是每日要上早朝的。
现在白国有了新主,刚登基就把白烨召了回来,如今白烨在朝堂上,恐怕要成为新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早已在门外守着的侍从,收到白烨的命令便进来了,伺候他洗漱更衣。为白烨更衣的小侍女脸色微红,看来是有些害羞,白烨面容俊美,温文尔雅,一般的小姑娘自然会害羞了。溪水在旁边看了,有些吃味,一时间劣根冒了出来,存心逗她,便凑近那侍女吹了一口冷气。
忽的吹过来一股凉气,吓的那侍女脸色发白。
白烨本来就不喜欢有人伺候,见侍女有些发傻,便自行穿衣,也不去管她。那侍女又是吓的低着头,不敢吱声。
溪水摸摸脑袋,有些愧疚,这么吓唬一个小侍女确实不人道,不好意思的跟着白烨一同走了。
白烨确实将那把匕首一直随身带着,苏溪水才得以跟在他的身边。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恍然明白了哥哥的良苦用心。
一出门,便见到阿卫早已在门外等着,随侍在白烨身侧。
“主子,天还早。”阿卫的声音浑厚,仔细听,就知道这个人老实的很。
白烨摆了摆手,“走吧。”
阿卫是几年前受了苏溪水的命令保护白烨的,当时苏溪水正是看中了阿卫老实衷心,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他还在随身侍卫白烨,白烨竟也忍的了阿卫呆呆木木的样子。
看来自己当年的眼光甚好啊。
大概白烨勤勉惯了,到大殿外的时候,周围还没有多少人。
苏溪水望着金碧辉煌的大殿,一时间感慨万千,上一次离开这里的时候还是火光冲天,死尸堆积成山,墙壁千疮百孔。
才不过一个多月,就完全看不出经历争斗的模样。
她一下子感觉有些毛骨悚然,这金色耀眼的背后,尽是些无法言喻的肮脏和耻辱。权利和欲望的脚下,都是鲜活的无辜的生命。
她就是在这里,度过了生命中最后的两年,结果还因这里而死。
真的值得吗?
过了一会,才陆陆续续来了官员,一一都与白烨打了招呼,白烨都施以淡淡的微笑。
等轮到喻祥来的时候,苏溪水素来跟喻祥是有仇的,不免又剜了他一眼,无奈别人根本看不到,她也不过是自己做给自己看罢了。
早朝开始了。
溪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国君旁边的喻祥。喻祥原本就是个史官,如今换了国君,他还是史官。
溪水又扫视了周围一圈,此时纵观朝堂之上,她这才发现,似乎只是换了一个国君,其他的官员都没有换过。
这一切,就好像是白滕理所应当,顺应天命的登基一样。
照理说,白滕今日能坐上皇位是逼宫所得,必定会为朝堂换血,如今这副情况,难道百官早就已经在白滕的掌控之下?
喻祥静静的拿着一支笔站在白滕身侧,白滕随口问了他一些事情,两人交谈了几句,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白滕脸上有些笑意。
白滕虽不算十分俊美,但继承了父亲的气质,微笑起来,和他的父亲一样蛊惑人心。恍惚之中,溪水有种错觉,就像前国君还在一样。
前国君白弘,有三子。
长子白棣,次子白滕,三子白烨。他们父子间性格各异,但到底是同根的血脉,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许多相似之处。
联想到自己的哥哥,苏溪水也不明白,明明是同根的兄弟,为什么要到手足相残的地步。手刃父亲和哥哥,是一种怎样残忍的方式,一个人的心要多可怕,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这才回过神来。
就像这尊贵的大殿一样,再迷惑人心的微笑也遮掩不了丑恶的行径。
杀父弑兄,是白滕一辈子也洗脱不了的罪名。
白滕刚刚落座不一会,便有人急急的传来一封急信。说的是边境的阿墨神奈侵犯本国土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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