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尖锐的棱角刺入掌心,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黑色的衣服包裹着身躯,口罩遮住他的面孔……见不的人的样子。他像黑暗里的臭虫窥视着阳光,但永远不会得逞。
两人谈笑风生的模样变成一个个锋利的刀片,刺进皮肤,切割肌肉,搅乱血液,深深的扎进心脏里,阿月每笑一次,那把刀都会不安分的搅动着。
若不是他在阿月手机里装了些可爱的小东西,他永远不会知道两人竟然在悄悄见面!
监视?
不,不。怎么能这样说,他只是想无时无刻都见到阿月罢了,怎么能这样刻薄恶毒的诋毁他的爱?
阿月也觉得这种爱是不正常的吗?
可……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分手,阿月在说什么啊,”
八月间的阳光浓烈炽热,纯粹的蓝色铺上天空,绵软洁白的云团悠然的飘在空中。两人面对面的坐在咖啡馆内,他今天穿着白□□格耐克球鞋,鞋面上因为跟踪阿月而沾上黄褐色的泥土。脚下厚实柔软的棕色手织毛毯中央绣上暗红色的藤蔓,缠缠绕绕伸展看来,跑向另一端的阿月脚下。
跟踪?
才没有的事,他只是想在不打扰阿月的情况下尽可能看到她啊,既然被阿月看见了,那就不叫跟踪了啊。
伤害梁晨?
对,谁让他不遵守诺言,都已经被父亲治疗了,却没有信守承诺,被教训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吐血?
啊……只能怪他体质太差,才被三个人打了一顿就吐血了,他可是时时都想吐血。
只是巧遇?
假的吧,明明是与他约好的,他全都看见了。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童年里的护士姐姐关上灯,它就留下来了……阿月也一样吧,没有了光明,只能呆在黑暗里跟他在一起。
是这样的吧。
凉爽无风的咖啡馆内,低沉悦耳的英文歌飘扬着。秦月扎着马尾,上身穿着一件印花衬衫,一条七分淡蓝色裤子,一双凉鞋。她说完分手理由之后一口喝完冷腻变味的咖啡,留给陆裴安决绝的冷笑,没有回头的走出咖啡馆。
陆裴安背后粘腻一片,他一直坐在原处,手指扭着白色汗衫的下摆。他几次伸向耳边揉着湿透了的黑发,在看到秦月拐到左边偏僻的梧桐小路后,他起身离开。
阳光照不到这里,两侧梧桐树的叶子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阴凉的阵风吹风,藏在暗处的叶子互相窃窃私语。他眼睛始终望着前面的秦月,两手放在裤兜里,手指摸到熟悉的圆滚滚物体安下心来。
路越来越偏,来往行人逐渐减少。他掏出塑料瓶子,在蓝色手帕上倒入□□。上前几步,捂住秦月的口鼻。
这样就好了。
呼吸间透出迷迭香的味道,阿月卧室没有开灯。可以从玻璃窗内看见外面墨蓝色的天空,无数细小明亮的星星如一粒粒钻石镶嵌在夜幕里,银灰色的月光静悄悄的探出触角试探的透过窗帘落在白色地板上。
陆裴安赤脚坐在地板上,仰望着白色床单上面的珍宝——阿月如初生婴儿般乖乖的睡着。露出被子的四肢缠上黑色扭曲花纹——那是他精心准备的铁链。黑色丝绸蒙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她看不见,只能依靠此时坐在床头的他。
……只能依靠他,陆裴安。
秦月的脸颊已经开始消瘦发黄,她皱起眉头,嘴唇起皮发白并且有着一排深深的牙印。额角滴落些冷汗,她在被子下不安的挣扎着,金属碰撞的哗啦声不绝于耳。
在做梦吧?
梦里是否有他的身影。
她在枯萎,在被陆裴安囚禁了十五天后。
“阿月,重来一次好不好,这次只有我,没有梁晨,也没有这些不好的经历,我们重来一次好不好?”
陆裴安温柔的为她穿好时隔半月的衣服,依然蒙上眼睛,捆住双脚。带到合作者傅清若那。
“听说你的催眠术很厉害,请消去关于梁晨与我的记忆,我?我当然还会与阿月相爱,要知道,我的样子性格可完完全全的符合阿月恋人的要求。”
他与阿月再次相爱,甜蜜美好的让他心生恐惧。
他陪着阿月寻找工作,在办公楼下面等着阿月面试结束。他们一起在午夜时分去超市,阿月第一次撒娇的说起她喜欢吃的东西……其实阿月喜欢的东西他全都记得。
也许太过于美好的生活会被神所诅咒吧。
又一次!梁晨破坏了他们的关系。
呵,都已经脑癌晚期了,还想多管闲事,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发臭粘腻的血液喷溅出来,果然是肮脏的污血。他全身套着塑料袋,手中的斧头砍向梁晨僵硬的身体,发出闷哼牙酸的咯噔、咯噔、咔嚓。
阿月……看见了。
骗人的吧,阿月竟然疯了。
再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一定可以幸福。他抱着这样的信念再一次带着阿月到傅清若那里,只要再催眠一次,一定就可以得到幸福的吧?
是吧,阿月。
“你想害死她吗!心理压力过大,内心防线全部崩溃。你……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做不到,那想让她变成神经病了,一年……半年,可以,我会继续给她治疗不让她知道,等到她可以接受的时候你才出来吧。”
就这样,他等了半年,到了二月,傅清若才停止给她催眠。
他忍耐着,忍耐着。
直到三月份。
门内就是阿月,他贴紧房门,想象着阿月的表情,阿月的声音,阿月的味道。
门打开。
阿月的身体撞向他。
“没事吧,”陆裴安浅笑着说。
阿月,再来一次吧。
这一次,一定可以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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