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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劫】
上等的古木雕花宽大牙床上,刘昕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目光紧闭,瘦的是没了人形,床边,凤萧正用一根根银针救治着他弥留的生命,床边站满了大气不敢出众人,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凤萧救治过后,刘昕的反应。
“怎么样?他还有救么?”闲田已经冷静很多,看凤萧收回手法的同时,满腹愁云的追问。
“有救是有救,不过需要一种特别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凤萧如实相告,其实,刘昕现在若是旁人,他已经给下了病危告知,可是他不能这么说,这样说,他怕闲田会禁不住这样的打击。
能拖一段时间就是一段时间,等她平静接受的,在告诉她真相,他想着会好很多。
“什么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要弄来,救回来他的命。”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不管是什么,只要能救活刘昕,她不惜一切。
“雪山豆蔻。”凤萧说出一个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她目光一怔,疑惑布满眼眸。
“雪山豆蔻?那是什么东西?要去雪山上找才有么?我现在就去。”闲田说着话就要起身离开,没等转身,被一只大手钳住手腕。
落无痕在听见凤萧说出雪山豆蔻的时候,他心底一渗,他知道,其实,凤萧已经等于;宣判了刘昕的死讯。
这雪山豆蔻几乎就等于传说中的东西,需要盛夏季节中,一颗浑身雪白,冰凌剔透的一种植物上结出来的豆蔻形状的果实。
那果实通体冰凉,透明仿佛虚幻,至今为止,只听说过一百年前出现过一颗,他不是完全了解雪山豆蔻,却机缘巧合的知道,那颗豆蔻在哪里。
“不要,那里没有。”落无痕拉住她的手腕,淡紫的目光中有着无尽的苦恼纠结。
听见落无痕这么一说,闲田没有失望,反而脸上露出了喜色。
“这么说你知道哪里有了,快点带我去找。”她反钳住他的手,拉住他直接往门外走。
所有人都惊讶,他们一直以为雪山豆蔻只是一个传说,却不知道,原来真的有这东西。
众人诧异聚集的目光中,落无痕掰开闲田的手,扶她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弯腰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话。
“我确实知道那东西在哪里,可是,她一定不会给你的,你还是不要去了吧。”他失落的目光中一股痛心,他是实在不愿意看见她受辱的时候。
“不去试一试!你怎么就知道不行?不管是谁,也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一定要救刘昕,不当是他,就算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出同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以前,我是个孤儿,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你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心酸痛苦,现在,我有了你们,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的亲人,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亲人死而不去想尽办法去挽回的,一定不会。”闲田哭诉的嘶哑嗓音略显亢奋,她通信的一段话,也引起这中间好几个人的共鸣,他们也曾经是孤儿,怎么会不了解她现在的心情。
“夫人,你不要再说了,我答应你,我陪你一起去试试。”落无痕猩红的目光涟漪,艰难的做下决定。
星夜兼程,赶到京城外五十里的普光庵,闲田才明白,为什么落无痕不愿意她来找雪山豆蔻,原来,它在昔日的淑妃,现在的惠匀师太的手里。
当日,于仁网罗天下奇珍,得到雪山豆蔻之后,为了能让她毫无怀疑的相信他的话,把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她。
不说是生死对头,在路上听落无痕说过那东西的珍贵,就算普通的人,也不会把它转交给别人。
那东西无疑功效等同于仙丹,可以起死回生,为人续命,给了别人无疑是把自己的命交给了人家,任谁恐怕也不会答应。
“是你,你找我干什么?”惠匀走出山门,看见青石台阶前站立的人,那张让她刻骨铭心的秀颜,是她一辈子无法磨灭的愤恨。
即使是已经出家她依然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用极为讽刺的冷笑变形的嗓音,斜睨着闲田问着。
“师姐。”站在一边的落无痕紧跟着叫了她一声,提醒她收敛去一丝怒意。
“哼”她一声冷哼,别过身子准备回庵中去.
“淑妃娘娘,请您不要走,听我说一句话好么。”闲田忽然跪倒在山石上,恳请着淑妃留下,她明白,就算是这样,淑妃也不一定会给她一次说话的机会,可是,不这样做,她怕连这一丝的希望也没有。
“闲田!”落无痕深眸忍痛,他明白,这一跪,代表着她多少的屈辱本埋在肚子里,可是,她这样做了,她放下所有尊严,所有骄傲,无力的跪倒在惠匀的身后,祈求她那千分之一的回眸机会。
一声冷笑,惠匀微微侧眸,紧跟着一声冷笑。
“如果你能在这青石板上磕满一百个响头,我愿意考虑一下你的请求,不过,我可事前说明,考虑的结果不一定是会听你说这一句话哦。哈,哈哈”惠匀冷冷的鄙夷着闲田的行径,一直以来,她就没有心服过她的时候,这时,对她的行为更觉得可笑之极,从鼻息中发出一声冷哼,她发出一阵响彻山林的长笑,回荡悠远,笑声中的幽怨至深,清晰可辨。
“好好好。我磕。”一连三个急迫的“好”诠释着闲田心中的紧张,她话音未尽,已经把第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脑袋触痛青石地面,清晰的闷响声回荡在空幽的山谷中,紧跟着是第二声的重叠。
“夫人不要,难道你看不出来,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听你说话,她这是拿你出气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落无痕看着青石上落下的血迹斑斑,揪心裂肺的心疼出现在他紫色的深眸中,他都看得出来惠匀的意思,难道闲田看不出来?
闲田心知肚明,她知道,就算磕完这一百个响头的话,惠匀也不会给她机会,渺茫的希望虚无缥缈。
可是,就是这样虚无缥缈,看不见,抓不住的一丝希望,她也不愿意放弃,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刘昕奄奄一息的情景,就算是祈祷上天的怜悯,她也不能放弃这样的一次机会。
惠匀一步也没有停息的走回了庵里,门外的牌楼下闲田一刻也没有停歇,清脆的磕头声音,慢慢的有了黏糊的水声,那是她额头上的血迹,已经流了一地。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她大声的喊着数字,每一个数字之后,都是一个沉闷清脆的闷响声。
“夫人,你快停下吧,不要这么傻了,她是不会答应的,不会的。”落无痕嘶哑低泣的声音在她身后不停的叫喊着,眼睛中的紫色覆上了血红,划动的双手在空中焦躁的乱舞,却毫无办法,他不知道要不要打碎她坚持的万分之一份的希望。
“七十八,七十九,八十……”她的速度明显的降了下来,眼前的金星堆积的越来越多,似乎就要淹没她的意识,她摇摇欲坠的坚持着。
“不要了,够了,够了,她要是能答应你早该答应,你不要再傻了好不好,你会死的。”他终于隐忍不住情感的宣泄,一句话说出来早已泣不成声,拉住闲田的手臂,想要把她强行拉起来。
“无痕,你走开,让我多留一分力气磕完这一百个响头,不然,我恨你一辈子!”她无力瘫软的话音,没舍得用去一点的力气,轻轻推开落无痕的手,几句话说完,话语中的坚定不容拒绝,不怒而威的倔强坚持,让他知道,根本就不可能阻止。
展开双臂护住她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的身子周围,她没磕下一个头,他的眼睛里就会滚落一串血泪,那声音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在他的心头剜走一块血肉去。
“九十九,一百。”她在数到这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被血迹浸染的脸上,露出一种无比欣慰畅快的笑容,在那一声格外沉重的闷响声之后,她直觉的眼前一片黑暗,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师父,不好了,山门外的来了一个人来找惠匀师姐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门口磕头,刚才晕过去了。”庵中的尼姑悄悄看着门口的动静,跑去告诉住持。
“嗨把她领到厢房休息一下吧,事实缘孽终须了结的,这是你惠匀师姐前程俗事未了,是该有个了结的时候的,善哉,善哉!”老尼姑盘坐在佛像面前被身而立,停下木鱼说完一句话,没有任何的改变,清修的木鱼声再次敲响。
落无痕需要照顾闲田跟着走进了庙庵,清心寡欲的小尼姑们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高高瘦瘦的身材,匀称挺拔的健硕身子,发线丝绸般柔软,脸盘,就像是佛祖显灵,幻化出来的那道七彩霞光绽放出来的耀眼光芒,一双紫眸,无尽的神秘吸引,仿佛夏日里的夜空,繁星灿烂,无尽的幽深。
不知道又增添了多少尘世的“缘孽”念头,一个个小尼姑,移不开视线的悄悄留意着他的举止行为。
树梢上的太阳从东边跃到的西天,秋风的傍晚,总是少不了的凉意,闲田在一阵掠过的凉意中醒来,猛然家那道惊醒,从床上坐起来。
“不行,我还得去求淑妃救救刘昕。”她开口惊讶,说完揭开被子就往门外跑。
“夫人,你不要在固执妄想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她恨你入骨么?你要求得她的原谅,简直比登天还难,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不明白呢?”走进来的落无痕丢下手中的脸盆,拦在门口把她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拥住她冰凉僵直的身子,疼惜的看着她痛苦纠结的目光。
轻轻的埋下脑门,他用世界上最轻柔的吻,吻着她的眼睛,想要吻干她眼中的泪滴,拂去她迷茫中的纠结。
“不行,就算是比登天还难,我也要试试,我不能看着他死,不能。”她微微怔住,感觉到他怀里的温暖透过她的心,给了她一丝的沉静,她推开他的身子。
“不管用什么办法,就算去偷,去抢,我也要把它弄到手。”她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狡黠阴狠,握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旁边的桌子边,上等实木的桌沿,居然给她砸出了一个深坑,迎来桌子上的茶壶茶碗一声的碎响。
“可是。就算你去偷,去抢,你也不可能拿到的,雪山豆蔻是有灵性的东西,不是师姐心甘情愿的给,它是不会离开她的身子的,你要是杀了她的话,那豆蔻也就永远的消失不见了。”落无痕的话让闲田陷入了绝望,难道,就真没有一点的解决办法了?难道这就是前世因后世果,注定的事情?
无力的瘫坐在桌子变得凳子上,她迷茫无力的看着门外的方向,目光放空了一切,没了主张,眼前想到刘昕那奄奄一息中的艰难维系的生命,她浑身一个冷颤,从头冰冷到脚尖,一丝温度也没有了。
“不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什么?如果知道她想要什么,我们可以和他换就好了。”闲田一身盲目茫然的低语呢喃,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希望。
秋后的黄昏给人的是惬意和舒爽,闲田凝滞的表情忽然间有了一丝笑容涌出啦,我知道她现在最希望要的是什么了,我们去找她。
她带着一份喜悦,落无痕带着一份迷茫,两个人一前一后,极快的速度找到的惠匀的房间。
“淑妃?于柔儿,还是惠匀?不管你是谁,我知道你始终最恨的是我,如果我愿意了却你心中的怨恨,在你面前自杀来交换你身上的雪山豆蔻,你可愿意?”前脚跨进去房间,闲田已经把她的想法说出来口,一脸的殷切希望,看不见一丝对她自己的考虑。
“你说什么?我是不会容许你这样做的,我可以听你任何的话,却不会让你用你的生命去交换刘昕的命,不可能。”随后赶进来的落无痕猛一听他的话,没等惠匀开口,已经抢在她前面断了她的意思。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拥在怀里,似乎紧致的要把她融进身子里才甘心,她干c刚才的话让他掉进无底深渊般的恐惧,他害怕会失去她的那一刻出现。
“呵呵,原来是刘昕要死了,哈哈哈,真是报应,这是你们毁了我一切的报应,你们杀了我的所有家人,混掉我一切的时候,你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呢?不说我不能把那东西给你了,凭这些,你觉得我会给你们什么?”惠匀盘坐在一张小桌子面前,手里的木鱼声越敲越快,背着门口的人一直没有回头。
“师姐,您不给也就算了,不过,我有件事情不得不说,从头到尾,都不是她毁掉你的一切的,是你根本就不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还的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么?你的笑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最灿烂的笑容,还记得你当初为了给一个躲在墙角哭泣的小男孩安慰的时候,你给了他一块麦芽糖,然后用你的善念之吻,吻着他紧握的手指吗?那时候的你多么的快乐开心,你给了自己开心的同时,也给了那个小男孩一生的感激。
你再看看现在的你,被仇恨嫉妒烧毁了你全部的感觉,你觉得是闲田毁了你一切么?告诉你,是你自己,你的家人,没有一个人是她杀了,她甚至还一直帮你赡养着你已经发疯的父亲,和你于家唯一的血脉,是她一直在担当着本该属于你的责任。
不论何时,她也没有丢弃她心底的那份善念,而你,我期望你能重新找回你的本性,不然的话,就算你出家一辈子,也还是脱离不了你痛苦的根源,人不要一有事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卸给别人,更多的应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落无痕不顾闲田的反对挣扎,抱住她的身子走出了惠匀的房间,他可以忍受一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刚才他说的最后几句话‘,原本就是闲田以前说给他的,他一直没有忘记,感觉有着深深的道理,现在想想,确实也适合送给任何人。
“落无痕,如果你不放开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恨你祖宗八代,掘你们家祖坟去”她被他牢牢的抱紧在怀里,是又撕又咬又喊的大声,迎来庵中尼姑一个个的跑出来围观。
他可以忍受被打被咬,却忍受不了耳根子差点被吵聋的叫嚣,看着前面的围过来的小尼姑越来越多,他腾不开手,只好把她抬高了,红润唇瓣,低下去,用力的堵住她不断叫嚣着的小嘴。
自从上次她强行吻过他一次,他们似乎一直停滞在这个范围内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现在,无意中的再次触碰,落无痕主动的成分高涨,不小心触及到她柔软无比的馨香唇瓣的那一刻,他的心蓦然停止了跳动般的凝滞。
心中有着百花齐放的芬芳美感,身子的某一处,急速膨胀。
身旁是一阵齐刷刷的倒吸一口冷气声音,他眼角的余光看得见,一个个小尼姑面色红透,躲闪的目光又舍不得抽走,一个个尴尬羞涩中,羡慕的目光紧盯住一路奔走的落无痕越来越投入的吻着他怀里的小女人。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缘孽!缘孽!”老尼姑无意中看着庵中的小尼姑们失神落魄的晃动目光,无奈的摇头,满目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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