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不，这怎么可能？”

女人失声瘫倒在船上，神情失落。

“你这玉石照错了。”女人低声喃喃，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泪无声地落下，沾湿了她好看的脸庞，滴落在船板上。

她明明这么爱他，为什么，照见的人却不是他？

难道说，她对他的爱，全都是虚假的谎言，都是不着边际的镜花水月吗？

青年没有回答，望着蓝天白云，继续说道：“老头说，想要出世，必先入世，如此，才可能超脱第一境。”

“我原以为，遇见了你，能够于初见，到终老。”

“可我终究是人，哪里想得到，老天让我遇见了你，却又设下了这么一个局。”

话语中，女人能够听出青年浓浓的悲伤与孤独，那悲伤，仿佛能把人融化，令人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不！还有机会的，以你的实力，现在可以逃走，离开这里，军部的导弹只是定位这一片海域，只要你离开——”

女人突然站起身，神情激动地说道。

却哪知青年摇了摇头，扫了眼四周海域，笑着说道：“我既然来了，还会走吗？”

“可是——”

女人欲言又止，此刻的她，陷入了两难抉择之中。

是选择和青年一同离去，放弃她的父母亲人，还是选择亲人，陪着青年共赴幽冥？

导弹定位之后，青年一旦死亡，她自然不可能幸免，这也是她约青年来此之前做的选择。

只是，当照见三生盗玉后，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所求，所愿。

为此，她可以选择牺牲青年，保住父母亲人；但为了青年，她可以付出生命，与青年一同，埋葬于这片无垠的大海之中。

想到这里，她满含深情地望着青年，心神安定了下来。只要有他陪伴在身边，纵然是死，又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呢？

“是那个岛吧？”

小舟飘荡着在大海之上，随波逐流。而青年则指着视线中的一个小黑点，眼中露出一抹冷意。

女人看着青年，她忽然间明白，青年要做什么了。

一如三年前，她被美国势力最大的一个黑手党抓走，企图用以威胁青年。

那一夜，风雨交加，雷霆如怒。

青年孤身一人，闯入敌穴，踩着遍地殷红的鲜血，抱着安然无恙的她走出。

那时的他，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如水，呵护备至。只是到了如今，为何人虽在，却一切都变了呢？

现在的他，目光如冰，冷到让她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感情。

青年凝视着那道黑点，缓缓伸出右手，平白一片的掌心摊开，对着黑点，狠狠一握。

“噗！”

青年面色苍白，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喷出大口鲜血，跪倒在地。

“你怎么了？”女人赶紧上前，扶住青年，关切地问道。

青年摇了摇头，暗淡无光的眸子中接连闪现出几道异彩，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这个世界果然不适合我……”

“盗经第一境，盗生境，须臾一念，寸草不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哈哈哈哈哈……”

青年神情若癫狂，连道三声原来如此，但气息却愈发微弱。

直到此刻，道经第一境，他才算真正大成。

盗生，即盗万物生灵之生机性命，此为杀伐之术，远非世人所想的盗窃之术。

只是，这个世界上仿佛缺少了什么，他只能够以自身生机强行催动盗生境，才能展开杀伐。

师团驻扎的小岛上，众人透过天上的卫星监控的影像，看到了青年伸出没有掌纹的手掌，然后狠狠握紧。

然后，在所有人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只神魔般的手，对着他们的心脏，狠狠握下。

所有人顿时站立不动，目光渐渐暗淡下来，体内生机全无。

盗生境下，须臾一念，寸草不生，生机全无。

然而，在最后的时刻，一名士兵按下了发射按钮，才彻底失去了气息。

“定位导弹已启动。”系统音冰冷地回荡这片死寂的岛屿。

“距离发动时间六十秒。”

“五十九，五十八……”

青年气息愈发微弱，女人把他抱在怀里，泪水不住地滴下。

“我已经解决了他们，我死之后，你便离去吧。”

青年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女人的脸颊，说完了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这一刻，青年逝去，走的义无反顾，女人抱着他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

在青年手心，三生盗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女人望去，看到的还是那个身影，青衣赤足，乌眸白发，凌立虚空，剑斩苍穹。

这一幕，似是无情的嘲讽，在讽刺着她对他的爱。

女人啜泣着，望着天际宛若流星的导弹飞射而来，露出灿烂的笑容，明媚如花。

她低着头，抱紧了青年，一脸幸福，低声喃喃道：“就像你说的，始于初见，止于终老，只是——”

“你若懂我，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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