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人声鼎沸时倒是无谓自己怎么高声谈天的,但当四周都安静了,又不好意思发出声音了。人就是这样,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才说什么话。
一盏灯亮在舞台之中。
漫天的花瓣,女子一手挽着吊在半空中的绸绫而落。从那么高的地方吊着下来,李璇玑虽然不是恐高,但看的也是略略心惊。
她踮着脚,轻盈地点在地上。
李璇玑侧着头看宇文澈,只见他看的眼睛都发直了,这时的他倒没有了先前一脸装傻的样子。他认真起来...还是比那样更好看的。
李璇玑再看宇文渊,他倒是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歪着头,转着自己的戒指。
李璇玑又轻手轻脚的换了个姿势,所幸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这下舒服多了,她心想。
看她的仪态,的确是个姿态万千的女子。
即使蒙着面纱,却仿佛能透过面纱而看到一张美丽的脸。
再说,这样好的气质,脸若是不好看些,岂不是可惜。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青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李璇玑此刻才理解...文澈这样描述清嘉的惊鸿一舞。也许唯有这样华丽的词藻才能与之相配。
一舞毕,余音绕梁。
李璇玑过了许久才回味过来。人过了很久,都安静的一如清嘉刚刚入场,然后才渐渐的私语起来。
而清嘉是早已离开了,音乐声止,清嘉便袅袅婷婷的从舞台上下去,径直的走向大门,她的脖颈优美似天鹅,她就那样一路看着前方,高昂着头,面无表情。
乐坊里的男人素来是最爱占女子的便宜的,此刻却都只是大长着嘴,目送着清嘉离去的背影。她早已离开了乐坊,底下的人才好像才反应过来,合上了嘴,鼓掌,欢呼,着了魔一样。
好一个高傲的女子!只是她性子如此,又为何要在乐坊厮混呢?
“她并不是歌舞伎,她住在逐月轩,独自一人。她用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我也并不明白...她为何要在乐坊跳舞。可她不像别人,她只是偶尔来乐坊舞上一曲,离开时也没人敢拦她。我看宜娘她们对她倒也是毕恭毕敬的,更是捉弄不透,”宇文澈饮了茶,又道:“我查了几次她的身世,竟然也毫无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就算了。我就是偶然路过这里,看了她的一舞,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人生在世,何必知道那么多?难得糊涂一番!”
李璇玑点头称是。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与其过的精明,不如就事事糊涂,倒也是一大乐趣!
几人又聊了一会,又看了几支舞。那些寻常的玩意,和清嘉的一舞比起来,不过都是又普通又庸俗。
李璇玑勉强打着精神看了一会,却实在提不起兴趣,直打哈欠。
她的确是有些困了,可宇文澈非要拉着两人去找清嘉。
“清嘉那样出名,我们能见到么。”李璇玑虽然也是满心的期待,但想到这里不禁郁郁。她自小并不缺钱,习惯以钱来办事,钱也是最好的东西,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更能使磨推鬼。
看着人们因为钱而毕恭毕敬的嘴脸就实在可笑,钱也开了路。可依她来看,清嘉这般的性格,并不是用钱就能买通的人,由此...她也又多了些敬佩。
“我和她要好的很,自然见得。”宇文澈眯着眼睛笑。
“清嘉那么傲气,你怎么与她认识的?”李璇玑感到很奇怪,就问出了口。
宇文澈摇了摇扇子,笑道:“这个,自然是秘密——”
李璇玑自道是失言了。她想到,文澈与清嘉认识倒也不是什么怪事,何况文澈这人,疯疯癫癫,糊糊涂涂,一定有他自己的办法,她与他不过萍水相逢,又何必知道那么多!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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