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房间的东西比杨怀绣房间的东西少许多,唯一比较显眼的便同样是灰尘遍布的书案上书籍作品之类的东西。
他的书籍大多是论语之类的道德论书籍。
他的字画多得可以去卖,只是都上了年纪,被岁月染黄了。
我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将他的字画一一打开来看。
我原本带着庆幸的心里以为能目睹吴国一代才子的大作,却不想还是失望了。
他的近百幅作品,除了三幅山水花鸟画外,其他写的画的便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杨怀绣、杨怀绣、杨怀绣……还是杨怀绣。
我后来回去问她关于她书籍被烧的原因,她只答:“那是后来的事了……”
“后来的事?那前面的事是什么?”我问。
她望着殿外缓缓落下的雪,说道:“前面的事,许多许多呢,只是我都有些记不清了……”
她说记不清其实并不是她真的记不清,只是她不想记,因为那些事情实在不是些什么好事情,除了她自己藏在脑海深处的零碎的美好记忆。
之所以给她的美好的记忆定义为“零碎”,也是因为从那件事之后她与他便再也无法好好相处了。
而在这件事之前,柳锦佑几乎每晚都会做一件事情。
他在她睡前会将她拥入怀中,给她讲天下奇谈。
我认为他们越了规矩,我突然想起,我和司徒安是永远都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她道:“或许吧,我那时本就没有彻底接受他,只是我每晚都会做噩梦,梦到母亲死时的场景,常常大半夜惊醒。一开始,师傅被我的叫声惊醒,便来到我房间陪在我身边,给我讲很多很多故事,有欢喜的,也有悲伤的。后来,他便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每晚都会守在我的床边,用怀抱护住我,给我讲故事,直到我入眠了,他还是没有去睡,常常守着我到天明,未曾合过一眼。”
这件事情一直上演到杨怀绣十四岁那年,他们开始有了些矛盾。
比如说,他们吵了一架。
这吵架得原因其实也简单,便是杨怀绣偷看了几年的兵书被柳锦佑发现了。
柳锦佑劝她:“我教你书并非是让你参与朝堂之事,你怎的不知悔改?”
杨怀绣将那堆书护在怀里,把他赶出去:“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他在门外语重心长:“怀绣,朝堂政治之事不适合你。师傅只希望你一生平淡,欢喜无忧。”
年少的杨怀绣捂住耳朵,一意孤行。后来,柳锦佑便将她的书都烧了,她匆匆回来,连忙泼了盆水,却已经晚了,所有书都变得狼狈不堪。
他们大吵了一架,杨怀绣狠狠地在柳锦佑的左手腕上咬了一口,还将他所有东西都扔出门去,气呼呼的叫他走。
他不发一语,回到了柳府。
而之后,冷静下来的杨怀绣终于悟出了他的良苦用心,想尽办法出了宫,一身男装独步到他府前,悄悄爬上后院的围墙,摔断了腿。
她终于还是忍着疼一瘸一拐的进去了,像个兔子一般左闪右躲,生怕被别人发现,却不想在柳府的花园里见到了这样一幕。
她躲在假山后面,看着杨瑶羞红了脸,对柳锦佑道:“二公子应当明白瑶儿的心意,此次父皇母后有意将我许配于你,望你与我永结百年之好。”
杨怀绣闻言忽视心底加速的心跳,瞪大了双眼盯着柳锦佑的背影,等待着他的回答。
而她终于听见他说出那样一句话:“锦佑得公主厚爱,蒙公主不弃,只是……”
话未说完便见假山后的杨怀绣气急败坏的跳出来,喊道:“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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