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黑白二影闪过,望去,却是段魏宾与楼千。二人飞纵而去,未去多远,楼千忽地止步,喘着粗气,迷迷道:“前辈,我无力再走,可否歇息片刻?”楼千先前受了些伤,再加内力不足,能行如此之远,已是不易,再及自己也需调复整理一番,顾此,段魏宾也就不为难他,回身应道:“也好,你且先侯着。”
段魏宾徒手于壁顶上凿五尺之洞,入丈深,又于其中辟出数丈之地,再取各类宝物,作暖起光,又将桌椅茶食备上,不费一刻之时,已成洞天。楼千不禁叹然,有大能者,何事不便?备毕,段魏宾上坐,悠然品饮起来,楼千力已透支,入则打坐运功。
乘此,段魏宾正欲细磨尩巫之所言,忽觉有异,起身,飘然遁出洞外,远处望去,无任何异常,却听段魏宾笑喝道:“何方卑鄙小人,无耻狗徒,还不快快现身,跪下求饶。”前方一股重力猛然袭来,段魏宾伸手阻却。阴对片刻,二力消失,十丈之外凭空出现一黑影,却是齐品臣,齐品臣骂道:“段吾儿,又与你爹不孝,还不跪下求饶,免得屁股开花。”当即冲来要打。段魏宾忙躲开,急道:“且住且住,楼千尚在,不得无礼。”齐品臣虚打了两招,未碰着,也就罢手,无顾他,自行往洞内而去,入内啧啧叹道:“段兄真知享福。”楼千睁目,起身上前,单膝跪地,敬道:“楼千拜过掌尊。”齐品臣:“起来吧。”不顾他,上前占了段魏宾座位,啜吃了起来。段魏宾无奈,在其对面坐下,刚欲开口,却听得齐品臣先骂道:“你这厮,办事不力,闹如此动静,生怕别人不知?”段魏宾耸肩回道:“无奈之举。”齐品臣道:“你且说,如何无奈?”段魏宾道:“巧遇一妖,名尩巫,东清血河魔主,万丈之身,因其太强,又罕见,令吾好奇,遂去领会了一番。”齐品臣瞠目,回道:“这便是无奈之举?受教。”段魏宾:“齐兄莫急,此行也不亏,吾与之战罢,闲聊数语,大有所获。”齐品臣奇道:“哦?你且道来。”
段魏宾遂将其言悉数语之,言罢,齐品臣皱眉,回道:“或真或假?”段魏宾回道:“八成真二成假。”齐品臣惑然问道:“何以知之?”段魏宾回道:“吾知者为真,吾不知者为假。”齐品臣愕然,回道:“此亦堪称大有所获?”段魏宾:“你莫打乱,且听吾道来。”正欲言,却再被齐品臣断下:“慢着,先将尔等战斗的情景分与吾也不迟。”段魏宾觉得有理,抬手,指尖骤起明火之光,照耀壁堂,尔间汇起一颗金球宝珠,金电闪耀,闭目沉酝片刻,方将其指向齐品臣,齐品臣指尖亦起萤光,轻轻触往段魏宾那颗金球,二人闭目,顿时,段魏宾所有经历过的战斗情境全数过与了齐品臣。启目,二人点首,段魏宾再道:“那极幽冰皇造吾界确有其事,天下有载,然,吾曾好此段,遂有深究,偶知此间另有蹊跷,此次妖劫,非比以往,内中许多密事若揭之于众,嘿,齐兄,只怕你这小心肝还承受不了。”齐品臣斜脸唯唯,笑看他吹嘘。“不信也罢,这尩巫言吾人界乃无尽门界,应当不假,其……”“且住,何为无尽门界?”段魏宾遂将之告之,再言:“其封印在此亦不假,只是,如今这封印却要破了,再者,此妖实力究竟多强?此前,吾与之正相谈,恰遇那游龙异天赶来,吾未有觉,然尩巫已然发晓,待其离去半茶之后,吾方察觉,由此可见,尩巫实力远在吾之上,然却主动与吾言和,为何?”齐品臣默然片刻,嘿然一笑,问道:“你等为何罢战?”段魏宾如梦初醒,恍然大悟,急道:“是了是了,之前相斗,吾也并未占得便宜,无奈之下,吾使了瞬移,那尩巫态度顿时大变,遂其定是因那瞬身之法方才言和。”顿了顿,念光飞闪,整理了一番,道:“没错了,那尩巫确有仙征位,实力必然是在吾之上的,然却因吾那瞬生之法方才言和,其妖为何如此看重吾那瞬生之法?”齐品臣沉吟片刻,答道:“不差此两点,一、段兄那转瞬移动之能止今唯你所有,齐某未见他人有此能,遂应当是齐兄你身份不同;二、此妖对此有所求。”段魏宾扶额片晌,应道:“或许此两点皆有,只是……,吾之身份,有何奇异?那瞬身之法所用又在何处?”齐品臣:“这便是重点了,尩巫所知之事,吾与齐兄在此凭空捏想亦无用,且行且看罢!”
二人闲坐半个时辰,忽觉怪哉,互视一眼,往洞外而去,望得远方一白影飞过,齐品臣诧道:“此子已能御空飞行?”段魏宾道:“若没认错,此子便是被斋心同扫地出门那位吧?似叫楚还灵?”齐品臣道:“正是。”又怪道:“此子功力不过七十载,如何能御空飞行?观其去向,似已去了段兄斗武之地,今而是返程去浩偌,能飞如此之远,且遁速也快,如何做到?”回首向段魏宾道:“正好,吾也该回去了,便顺着他瞧瞧。”飞身而去,直往楚还灵追去。段魏宾话言不及,就得望着他已遁身离去,转入洞内,见楼千功源饱满,面色红润,却是功力已更上一层楼。未几睁目,起身向段魏宾施一礼,道:“前辈久等了,可以出发。”段魏宾摇首道:“不急,晚些时候再走不迟,你且自便。”
众人来去匆匆,一来一回,不过半日不到,游龙先回,斋心同随后,楚还灵再后,最后则是齐品臣。
楚还灵回了房内,四下封好,取出那鼎,刚一落地,那鼎就震荡不已,内中似有物极欲冲出,奈何鼎质优良。然如此声势,又恐惹人注意,遂楚还灵忙画了一阵,将之安定下来。咽了口唾沫,蹑手蹑脚的上前,欲揭盖,似又不敢揭。犹豫片刻,奋然揭开,只见红光一闪,那血足轰然弹出,翻腾不已,楚还灵大慌,忙上前制住,又画了一个阵,将之钉在其中。再取了一柄长剑,轻轻划了一口,只见血浆泉涌,未久,血止,剑口已合,涌出的血浆又浸入了所经之处,回头再看,却是完好无损,与之前无异。楚还灵取玉瓶,又在血足上划了一口,血浆再出,用玉瓶装了半瓶。放好玉瓶,楚还灵在血足上画了好些图案,另其不得动弹分毫,方才扔入鼎内,收鼎后,再取玉瓶而观。楚还灵伸手指碰了那血,手指顿时像火针扎了一下,楚还灵忙运功将其逼出,再观手指,已然肉糜,忙取灵药救治。偶间,玉瓶已微然变形,楚还灵顿知此瓶不足以装,忙取了一方二尺高的黑色壶瓶,将其倒入,反观玉瓶,通透欲破,只余薄薄一层。楚还灵惑然,先前将之提在手中也未有如此威力,如今怎就变得如此凶蚀?沉吟片刻,未能解。楚还灵裂嘴坏笑,吐了一口唾沫进去,顿时雾气蒙蒙,片刻之后再无反应,又扯了头发,丢了布料,取了些食物丢入,无一不化为血料,丢了块凡铁进去,许久之后,亦被融掉。许久,楚还灵忽地发觉,宝壶亦轻微有损,虽不明显,却是不假,若如此下去,此壶亦将被化掉,楚还灵登时大急,如何肯舍得宝物?思虑片刻,释火而烧之,怎料那腐蚀之力更增几分,楚还灵忽想起那冰寒至极的水之水,忙拿起宝壶往外奔去,寻了一个地,舰盾上破了一口,取出一盛器,满满的舀了一湾清透的冰水慢慢倒入宝壶内,岂知,那涌腾血浆遇了水之水顿时萎靡,猛地收缩,小半壶的血浆竟缩至小指那么大的一颗肉球,静泡于水中,楚还灵壮了胆,伸手指去碰了碰,毫无痛感,倒是冻的生疼,忙忙收回。楚还灵得意一笑,摇首不已,转过身但见一黑影立于眼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仰身,差点跌了水中,幸得那人一把拉住了他,再看,如何不是齐品臣?楚还灵哭道:“前辈,你可吓死晚辈了。”齐品臣冷言:“没用的东西,凡吾司仙宗三品以上弟子受任何惊吓都不会有丝毫异举,似你这样,吾若欲杀你,易如切菜。”训骂一番,望着他手中黑壶道:“那是何物?”楚还灵正惭愧着,说到此物顿时有劲,道:“晚辈偷去了外面,带了些东西回来。”指着壶中那血块,道:“便是此物了。”齐品臣惑道:“此为何物?”楚还灵道:“晚生去了那事发之地,沿其遗迹,寻到一妖物,未见其身,只知其有无数之足,晚生断其一足,顺带了回来,取了些血,欲探究一番。”齐品臣听得一怔一愣的,回过神道:“你是说,你砍了那妖兽一足,并带了回来?”楚还灵奇道:“有何不妥?”齐品臣佯怒道:“焉敢欺本座,你功力不过七十载,何以御空飞行,难不成踏水或是浮水而去?找打!”楚还灵急道:“前辈且听,晚生三年前便能御空飞行,当时可把晚生高兴坏了。”齐品臣惑道:“哦?却是如何做到的?”楚还灵挠首道:“晚辈也不知,就是练着武功,练着练着,感觉到了,自然便会了。”齐品臣点首,遂道:“吾且信你,那此物有何神奇之处?”楚还灵道:“于目前而言,晚辈所有物品此物都能腐蚀掉,晚生这宝壶名叫‘永夜冬青’,天品至宝,相信前辈亦有所知,然却也存不住此物,晚生无奈之下,想到借水之寒,便用此,未曾想,果真有用。”齐品臣细观一番,弄了明白,目光飘忽,思及何事,不禁大乐,颇为赞赏的望着楚还灵,拍其肩膀,赞道:“不错不错,很有前途,只是,此事还望楚小兄保密,切不可传于他人。”楚还灵信誓旦旦道:“宁死不说。”齐品臣转身,笑着离去。
他如何不喜?尩巫之秘,竟被这楚还灵小子弄破。如段魏宾所言,尩巫之能确为其上,只是如今未必真能打过段魏宾,如尩巫所言,其乃被封于此,封于此地不仅出不去,实力亦大受限制,尩巫怕冷,更怕水之水,而此地冰寒至极,满满的水之水,对其而言可称地狱。只是,这尩巫在此呆了几千年了,以其与段魏宾之战来看,其对水之水及冰寒,亦有几分适应,今遇段魏宾,只怕其未曾不抱有试己之念吧,遂有此战。
齐品臣忙将此信传与了段魏宾,且说万幸,齐品臣早早将此告知了段魏宾,未曾按着,若不然……!
尫巫(wāngwū)(若有喜欢的小伙伴,来起点支持下本宝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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