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一个古怪的老头子藏于身后,更有甚者他灵活的钻进自己衣服的下摆,又脏又黑的手抓着自己的下衣襟就往头上蒙盖,柳然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啊。
果不其然,靳小蝶被老头子滑稽的动作逗乐,小六子强忍着笑,就连叶茗香都也脸色古怪的看向自己,好不窘迫。
无奈,柳然微微咳嗽了一声,弯腰想伸手扶起那老头,口里却还尊敬的说道“老人家,这是何事,你要如此仓皇而逃,遮遮掩掩?”
老头子哪里理得柳然的询问,裹着柳然的下摆不断的要往柳然的衣服里钻,口里因为有布料阻挡,含含糊糊的嚷嚷“是他们,是他们,他们欺负老人,欺负我这个老人家,不让我参加斗医大会,不让我参加斗医大会。”
老头子如此的举止行为,加上同样不小的嗓门,此处发生的事情立时引起了不少路人的围观,过往的人也都冲着这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如此,那五位凤凰巫的教众便恼了,自己等人辛苦跑了这么远,追的如此狼狈,却还要落个欺负长辈的骂名,为首站出来一人,立刻解释道。
“诸位,这老人家年岁以高,胡口乱说,莫要当真,我们凤凰巫绝不会做这种欺压长辈的事情,缘由并非如此。而是这老人家几日前潜入我们山庄,在我们的会场捣乱,宣扬什么南疆有难之内的话,危言耸听,祭祀这才让我们几个把他关押起来,却不想今日他借着解手的名义狡猾的逃了出来,我们这才追入这里,如有冒犯,还请海涵。”
说罢,这人还当众扶肩做了个虔诚的教礼,转过头对着柳然一笑,当中的意思也是显而易见。
柳然在听到这人说话之时,便暗自皱了皱眉,在他看来,事情恐怕并非如此简单。莫是说这凤凰巫有什么猫腻,眼前的五位教众应该也属于外围不知情,可是自己身后的那个老头,却显然不是他们所说癫痴呆傻的疯子。暗自斟酌了一下,柳然先是耸了耸肩膀,冲着凤凰巫的那人为难的摊开了双手,撇嘴对着身下的方向一努,接着,便把目光看向那里的老人。
却不曾想,老头子竟然在那里同样注视着柳然,见柳然看过来,神情虽然还不脱之前的畏畏缩缩,然而那双眼睛的眼神却陡然一变,凌乱肮脏的胡须之中,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做着什么口型,定神一辩,说的正是“南疆有难”四个字。
柳然一惊,不过随即便挤出一个浅笑掩饰了过去,另一边凤凰巫五人众也开口说道。
“这位公子,凤凰巫管束不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只是这老人家精神不稳,恐有危险,实在不能放他在外,还请公子借个身位,我等这就把他带回去。”
为首的人说完,身后的四人便悄然分开,成四方犄角之势,单只是想把那老头围住,免得他又狡猾逃窜,然后柳然却没表态,嘴角还是那般噙着笑,伸手在身前一引,对着自己面前的那人说道。“无妨无妨,只是能否借一步说话。”
为首那人点头,几步走到了柳然面前,却见柳然凑在他的耳边,张口压低了声音只说了四个字,那人立时脸色一变,脚步本能的后退一步,就要俯身行礼,被柳然伸手拦了下来。
“还请通融,此番斗医大会既然名为斗医,这老人家又身患癫疯病症,不若就让我们医治好,亲自送回凤翔山庄。各种到底他为何说那些话,也好有个清楚的定夺。”
为首之人没有任何反驳,当下应了一声“遵命”,随即右手一招,冲着身边原本散来的另外四人打了个手势,按着原路便返回了去。
而柳然对着他耳边说的的那四个字,正是当日凰铃音留给他的那句“凰鸟朝南”,仿佛是一道代表身份地位的口令,那人听到,甚至连看向柳然的眼神,都为之一变。
见到身后靳小蝶三人还在疑惑,柳然也没有解释,浅笑了笑,随即便带着他们离开,在镇上的一处酒馆订了房间,一直到老人跟着自己等人进了屋,柳然这对着他问了出来。
“你是谁?”
没错,让柳然好奇的,自然便是这老人的身份,能知道如此多的事情,行事不按常理出牌,身手灵活矫健又似修炼有功法,定不会是普通人。
“我是谁?哈哈,你没听他们说吗?我是个疯子,我是傻老头啊,怪人一个,怪老头,怪老头。”
老头子说着,自顾自的跳到了茶几旁的那张靠椅之上,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对着嘴就喝,一边喝一边还发出啧啧啧的声响。
柳然也不恼他,看着老头子还是那么作怪的行为,嘴角始终噙着浅笑,眼神丝毫不离开老人的身上。
靳小蝶奇怪,叶茗香和小六子也奇怪。
但是他们知道柳然这么做,定然有他其中的理由,所以虽然不懂,也没有自旁插话,见柳然看着那老人,便都也好奇的把目光注视向他。
房间里立时陷入了一番诡异古怪的状况,五个人都没有说话,安静中,只能听到老头“啧啧~~哈~~~”的吮吸声,亦或是他“咯吱咯吱”挠痒的响声。
一开始还好,可是到了后来,茶壶里的水被喝干,挠痒的那块皮肤,也红的不能再红几欲挠破,老人便再也不能淡定了,蹲在那靠椅之上左右换了好几个姿势,皱眉抬头看了看柳然,他在笑,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小六子,叶茗香和靳小蝶,那三人也在笑,一股无名火瞬间涌了上来,老人张口就骂了出来。
“马拉个枸杞的,你们笑什么呢?”
老人气急败坏,手上的冷茶壶“碰”一声摔在了地上,原本就黑的一张脸愈加的发黑,脸颊上的胡须随着老人的出气不断的扬起,落下,扬起,落下。
“何人作怪,我们自然便是在笑何人....”柳然这才笑着给了个答案,可是这答案,却分明是在激那老人,显现在的气氛还不够诡异嘛。
果然,老人不干了。
身子自那张靠椅之上立了起来,指着柳然说道。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别以为你好心在大街上救了我,就以为捡了个绝世高手,以为赚了便宜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别以为你穿的好看点,长得年轻点就能比我拽,老子饿了,先给我上点吃的去,速去!!!”
说完,干脆一屁股压在那靠椅之上,竹制的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一声“吱呀~~”,老头子架起了腿,自顾自的眯起眼睡上了。
靳小蝶终于是憋不住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柳然也是扬起了嘴角,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对着他们使了个眼色,转身向着门外走去,边走,嘴边还低声念着。
“走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老人家估计也累了,让他先睡去吧,小蝶和茗香要多吃点,明天的斗医很耗心神的。”
说完,四人便丢下老头,走了出来。
出了门,下楼在大堂叫了吃的,等候的片刻,叶茗香这才开口想柳然问道。
“柳大哥,那人.....”小手怯怯的向着楼上指了指,“他白日里说的那么玄乎,你救他....不会真的是想....”
小妮子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模样着实可爱,而柳然,似乎料想到了她们会问,含笑抿了一口清茶,随即便解释道。
“有来历!!其一,他能独自闯入凤凰巫的大会会场,若不是修有功法内力,定是思维缜密之人,其二,他能知晓南疆有难,到底是个有另有其因还是危言耸听顺口胡诌不说,其三,我见他双目有神,身手矫健,而且在那样的集市之中不找别人,单找我们这些外来者,就赌我们会有办法救他,这份眼力......”
柳然一项一项的把个中原因说清,靳小蝶点头,叶茗香也不由觉得有些道理,听到这里,答案自然不言而喻,而靳小蝶此时开口,问道却是“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真的把南疆的这些事情告诉他吗?”
柳然摇头,“他会忍不住的,现在的他,比我们还要急。”
如此四人在楼下用了餐,吃饱喝足之后,方才回来老人所在的房间,却发现,还未入那处房门,便闻到一阵浓郁的饭菜香,推门一看,那老头竟然爬在那茶几之上,面前的桌面摆满了各色的餐点菜色,吃的津津有味。
四人傻眼了,小六子张口便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哪来的吃的?”
老人抬头,嘴里还咀嚼着一块刚撕下来的鸡肉,胡须上沾满了油腻,看了一眼进门的四人,喉咙里发出古怪而得意的一声笑,随即又继续低头夹菜,专注的吃了起来。
就在此时,四人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劳烦姑娘,借过,借过!!”
站在后面的叶茗香和靳小蝶连忙闪身,却见到,两个小二摇摇晃晃的搬进来一只大木桶,身后还有一人双手提着滚烫的水壶,放一进门,连木桶还未放下,其中一人就挤着笑冲着还在吃喝的老头殷勤的说道。
“老爷子,您要的热水给您送来了,您吃好喝好,就可以沐浴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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