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1 / 2）

海江路。仁汇商务馆，华天心理诊所。

“轲正阳？”

“对。”

我老老实实回答医生的问题。

医生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文又帅气。办公桌上摆着漂亮老婆的照片，背后书柜里是厚厚专业书籍，墙上挂满锦旗，两边是蝴蝶标本，一望就知是成功又有品味的人士。

他很热情。“来，坐。阿美，倒杯咖啡……”

美丽女助手去给我冲咖啡。

“啊……我……”我犹豫着要不要坐下。

“没什么，你是来咨询的吧，只要放松就行了。”他更加热情了。

“这……”我想了一想，坐在沙发上，等咖啡冲好，助手关上门。

“医生，我最近很不好。总感觉有个地方坏掉了。”

“坏掉了，是脑壳吗？”

“什么？”

“呵呵，开个玩笑。”医生笑笑，从笔筒取出钢笔，开始记录，“做我们这行，都有先让病人放松的习惯，这样才好进行下一步的交流。你不会介意吧，老轲。”

蛮会装熟的。

我摸摸光头，拘谨地笑。

“不，不会啦。”

“那么请继续，你刚才说有个地方坏掉，是指……”

“这儿。”我指了指心。

“心脏病？”

王八蛋。问得好像不知道你在心理咨询所一样++++++++

“呵……医生又开玩笑了。是这样，我发现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好像严重缺乏道德感。”

“你的意思是……”

“我总想干一些以前没干过的事，比如开车时候总想试试撞红灯，在商店买东西明明用不上的却总想藏起来，水果超市里看到喜欢的水果，忍不住就想偷偷拿着咬一口，然而每到这些时候，心里就会出现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这样做，这些都是不道德的’，然后我就开始头痛，因为它似乎很抗拒我做这些行为。我能感到它正在说什么，但偏偏就是听不清楚……”

“幻听么？是怎么开始的？”医生抬起头来，似乎对我的描述很感兴趣。

“好像是发现老婆出轨以后。”

“因为家庭因素造成心理失常……”医生把这句话记下来，又抬头。“为什么会认为她变心？”

“这……”我犹豫了一下，“其实，是收到了朋友的邮件。”

“你确信不是幻觉？刚才你说到有幻听。”

“肯定不会，邮件我还留着。”

“介意我看看吗？”

“这个……”

“不太方便？好吧，等你认为合适的时候再谈。那么事情发生有多久了？”

“大概……一个月吧。”

“你对这件事的态度是什么？有什么想法？”

“我一直在想，要是能够报复那个男人的话该会有多好？你说这个想法是不是很病态？”

“嗯……人类受到伤害的话，本能会希望避开，但也有受到刺激过强反其而道行之的情况，不过这两种都属于正常范畴。从你的讲述上看，现在你处于‘本我’寻求发泄却受到‘超我’压抑的阶段，而这种压抑还在加重……”

“本我？超我？”我傻呆呆地复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