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夜无涯发现先前比自己早到的救护人员已经把李老板搬到了地上,正在进行抢救。他先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而后想起了什么不了得的事情。
既然有人第一时间打120到医院,那为什么还会有人来找他们刑警,明明还没确定人的生死,怎么会说穆三生是杀人凶手?
看着李老板那从鼻孔和嘴里流出的已经干涸的血迹,他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他把视线移到脚下踩着的白纸,此时的白纸上已经遍布了许多的脚印,一定是刚刚那群来看热闹的人留下的脚印,案发现场被破坏了。假如原本白纸上有些重要的线索,现在也没用了。
视线转向李老板的办公桌上,桌面不算凌乱,但是桌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药瓶,没有盖上瓶盖,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药瓶旁边还散落着几颗掉落的药物胶囊,看样子是有人在慌乱中没有盖好的。投毒?夜无涯想到了这个线索。
再走个几步,经过了办公桌的旁边,看到了办公椅下面有一片水迹,他低下身子,发现办公椅子的右侧还有一个饮料瓶,饮料瓶的饮料因为被洒出来,所以里头的饮料所剩无几。这个角度看去,这个饮料瓶应该是那个老板手里掉下去的,这个饮料瓶可能混合了毒药?
带着种种的猜测,夜无涯站了起来。他走向医护人员,问道:“这人的情况怎样了?”
其中一个医护人员蹲在地上,而后回过头来对夜无涯摇了摇头。
而后护士大妈站起来,对夜无涯说“刑警先生,接下来就麻烦你了。”然后她转头对其他几个蹲在地上的救护人员说,“我们走吧。”
几个人担着白色的担架就往门口走去。只留下夜无涯和其他几个刑警待在凌乱的现场。
这几位刑警都是他夜无涯的得力助手。一个个身形粗犷但却性格各不相同。他们都在勘察着现场,尽力地寻找蛛丝马迹。
夜无涯在李老板的办公椅上发现了一个隆起的疙瘩,他套上专用的手套,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轻轻地割开表面,发现只是些拱起的填充物,他有些小失望。
但是再按两下,发现下面还有东西,硬硬的。他继续用小刀划着,把填充物扒干净后,他发现底下藏着一本薄薄的东西。他拿起来一看,发现那是一本软皮记事本,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泛着黄光,掂在手里显得有些沉重。
这东西是怎么放进去的?夜无涯蹲在地上,往办公椅支撑地面与支撑人体的连接处望去,果然,这椅子是改装过的。他用手轻轻一卸,一个盒子样的东西被拿了下来,就是刚刚用来呈放软皮本的东西。为什么要把笔记本放在这种地方,坐着不咯吗?
还是说这东西重要得连抽屉都不能放,得藏起来。夜无涯忽然觉得对手里这本东西感兴趣起来。他就这么靠在办公椅后方的窗边,翻开手里的软皮本,饶有兴趣地一页页起来。
另一边,穆三生和吴丽被分别安排给两名刑警。两人被带去不同的办公室,做口供。
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坐在穆三生的对面,用一种如探视灯的目光把他扫了个遍。他注意到大叔的右脸颊上有一条大概一小指长的伤痕,仿佛是被刀子划到的,坚毅的脸上布满了岁月沧桑的痕迹。一眼望去,他觉得大叔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有经历了不少的生死关头,才会造就这样的人。
见到穆三生在注视自己那道伤疤,大叔没说什么。他同时也在观察着穆三生的一举一动,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子并不像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口中说的是杀人凶手。
正常的杀人凶手不可能坐在刑警的面前还丝毫不紧张,还有心情观察别人脸上的伤。不过看着穆三生身上的病号服,他心里咯噔一下。除非是那种作案多次,心理变态的连环杀手,就会这么淡定。于是他决定试探下穆三生。
“我现在不是跟你聊什么案件的,我们就只是来简单地聊聊天”刑警雷叔原本严肃的脸变得缓和,用一种平缓的语气简单地描述着问题。“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什么?!”穆三生被雷得外焦里嫩,这是什么奇葩问题?他还以为要被逼问,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个问题。
“不好,最近遭遇了不少变故。”穆三生撇了撇嘴,情绪有些低落,终于有个人愿意听他诉苦了。“每天加班加点还拖欠工资,遭遇车祸然后又接到了老板打来的辞职电话。”说到这里,穆三生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整个人站起来,双手按在桌子上,看着刑警雷叔,“我来找老板讨个说法,谁知他诬陷我,说我对吴丽有侵犯之心,然而我没有!!”
刑警雷叔看着情绪激动的穆三生,他用笔在专用的本子上深深浅浅地快速记着些东西,“你慢慢说,别着急,你所说的一切,都会对案件的侦察都帮助。”
穆三生看着刑警雷叔的模样,就知道他还是对自己有疑心,“你得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我懂法律的,也知道现在是个和平的社会,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雷叔抬头看了穆三生一眼,看到了他真诚的眼神,于是点了点头,“你继续说,只要你不是真的犯了罪,我们会有办法帮助你拿回清白的。”其实雷叔知道,穆三生说得越多,对这件案子的侦破越有帮助,因为假如一个人在说谎话,那么他说得谎话越多,哪怕这些谎话都是精心准备的,总是会有漏洞出现,而他会第一时间捉住漏洞。尽管,目前为止,没发现有什么突兀的地方。
穆三生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坐回了椅子上,“我说我没有,他还是不相信我,还用文件来砸我。我当然是用手给挡了。结果,他忽然间就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有点发紫,我就给他吃药。他吃完药好多了,然后他就拿桌子上的那瓶饮料来喝。结果,喝没几口就倒下去了。鼻子和嘴里流出血来。然后吴丽刚好开门进来,看到这情况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说我杀人了。我还真是冤枉。”
“嗯?你为什么要喂药给老板吃?”雷叔忽然问了这么句。
“不喂他吃药,难道看着他死啊?!”穆三生听见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显然有些生气。
雷叔没有被穆三生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他依旧用笔在记录着,上面写着嫌疑人情绪开始不稳定,但是他的字迹略潦草,别人看不懂。“那你喂给他的药物是在哪里拿到的?”
“就他手里。”穆三生摸了摸额头,尽力地让自己冷静,“他打不开,我帮他给开的瓶盖。行了没?“
雷叔还想问点什么,穆三生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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