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晌午,杨福乾徐兵领着队伍已经赶到了天狼寨寨门。这时早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秦绝天与童秋然、莲儿还有其他几个山寨当家的朝着他们迎了过来。此时莲儿眼巴巴地盯着贼眉鼠眼的徐达观望着,自从上次在孔雀岭被徐达俘时,就觉得这个人的眼神跟身材似曾相识,可一时却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急得她直挠头。
一番客套寒暄,秦绝天领着杨部二百来人朝着寨中的练兵场走去。此刻的练兵场上足足摆上了上百张形状不一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些许热气腾腾的菜肴。巴四正领着十多个人在桌子前来回穿梭着传递菜肴,从巴四那张厚嘴唇上的油垢可以看出,这小子肯定是偷吃了。见得秦到来。众人纷纷笑脸朝他打着招呼。
“杨兄,且先安顿你部兄弟入座”。秦绝天指着眼前的桌子说道。
杨的二三百人坐下后,秦绝天吊了吊嗓门“巴四快去通知寨中各队兄弟前来赴宴”。说完便领着杨福乾等人朝着位于靠近议事厅门口的那张大圆桌走去。一番礼让客套,终于是全都坐了下来。同座者共有九人,分别是秦绝天两兄妹、杨福乾兄弟二人、徐兵、童秋然,还有天狼寨的其他三个当家。
不一会功夫,天狼寨的各领队长便带着自己的队伍陆续赶了过来。秦绝天起身敬酒表示欢迎杨福乾的队伍到来,见秦大统领起身,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端着酒碗站了起来。干了碗中酒,秦便挥手大呼:“兄弟们请便..请便”。
几碗酒下肚,秦绝天道:“杨兄既已撤出孔雀岭,今后可有良图”。
秦的这么一问,让杨福乾不知怎么回答,放下手中的酒碗从衣兜里取出烟袋,装上烟丝,狠狠地吸了几口。“今孔雀岭已失,我部无根基之所,恐要叨扰秦统领几日”。
“叨扰啥呀,你就留下得了,我们天狼寨也不缺这点粮食”。四当家赛李逵边啃着猪脚边抢着嚷道。
“对,杨营长我看你们就留下得了”。二当家萧南山这时也放下手中的碗咋呼了起来。
秦绝天听得两个兄弟跟自己所见略同自然也是眉开眼笑“杨兄,不妨在我天狼寨安下身来,你我兄弟携手,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听哥哥这么一番说辞,身边的莲儿自然是全场最开心的一个,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对这个落魄少帅已经产生了难以自拔的情感,她也很害怕童的离去。
静坐许久的童秋然刚要开口,却被书生三当家抢先发了言“大哥,震天雷已经瞄上我们天狼寨了,不管他东进是否成功,都会来索取我们天狼寨的。”的确,天狼寨跟孔雀岭近在咫尺,柴军的人自然不能容忍有其他的武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活动,尽管只是些山寨游匪。
“我说三哥啊,你怕他个卵,我们过我们的逍遥快活,他们打他们的江山天下,两不相干”。赛李逵用衣袖抹了一下油啦啦的大嘴不屑地说道。
“秦统领,三当家所言极是,孔雀岭虽拒高守险,无懈可击。但却只是弹丸之地,不足以囤兵存器,震家父女定会设法索取天狼寨以便东进”。
三当家跟童秋然二人的一番话让在座众人陷入沉思,忽然秦绝天端起酒碗面带微笑继续跟杨福乾等人饮酒。“此事容后再议,我等兄弟先饮酒”。
天狼寨这场盛大的酒宴一直持续了近三个小时,直到申时众人才纷纷离席。由于山寨一下子多了这么人,没有空余的地方,杨福乾跟徐兵的部下都被暂时安排在粮库歇脚,二百多士兵已经喝得头晕眼花,有的背靠墙,有的直接躺倒在地就这么睡了。此时相对于在孔雀领睡营房似乎更踏实些,因为这里毕竟远离了战火。所以士兵们对于这简陋的条件并没有一丝抱怨。
童秋然的那间山洞里这会却倒是非常热闹,杨福乾两兄弟与徐兵非得送少帅回洞休息,到了洞中却是话赶话,聊了许久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样一来也害苦了莲儿姑娘,左一杯右一杯的给他们添茶倒水。正当杨福乾问童秋然以后怎么打算,洞外传来秦绝天的声音。
“杨兄”。秦绝天回到房间满脑子事情,根本毫无睡意,便去找寻了三当家想去跟杨福乾商量商量以后的事情,可是去了杨的房间却是没见到人,猜想着就是在童秋然这小子这里便索性赶了过来。
寒暄几句后,秦绝天直奔主题。“柴军欲夺我天狼寨,单凭山寨这些土枪土炮怕是难以抵挡震家父女,秦某向来不愿与军方有往来,秦某已与几位兄弟商议退出天狼寨。秦某这些年还有一些家当,我意前往永安南岸口成立纤夫队,不知杨兄可愿随秦某同往”。
杨福乾正愁着没地方去,这番听得秦绝天这句话,真是喜出望外。刚要开口应允,却又突然收住了话音,他傻傻地看着童秋然道:“我等听由少帅调遣”。
“杨大哥大可自行斟酌”。
听童秋然这么一说,杨福乾跟徐兵二人相觑一视,点了点头。最终敲定与秦绝天的队伍二日后共同南下。
就在与此同时,秦绝天等人还不知道震天雷已经领着自己的两个加强师已经穿过孔雀领朝着缅州张家湾行进。震天雷第一个要打的就是防守在张家湾最前线的是隶属童震天直接管辖的31团。震天雷的队伍没有任何征兆就赶到了张家湾,看到黑压压的一大批柴军队伍就这么穿到了自己的眼前,守防的张金张秃子团长吓得一枪没放领兵仓皇而逃。震天雷没费一枪一弹一兵一卒就轻而易举地拿下了张家湾,自然是神色喜悦。这时震百合迫不及待要举兵东进,却是被父亲拦了下来。“百合不得骄纵,天色已晚,先行驻扎此地,待明日一早再行商议”。
“没听见吗?我爹说今晚住这里了,还不快去吩咐造饭”。震百合被父亲训斥一顿自然心里不太舒服,朝着父亲身边的一个警卫士兵大声喊道。士兵赶紧允诺了一声便朝着炊事连那边跑去。
震天雷的柴军军纪严明,行军途中不得饮酒。自己更是以身作则,下属当然也是没有一个敢违抗他的命令。
“爹,我以茶代酒,祝您明天旗开得胜”。震百合话语一出,同座的两个师长还有两个参谋一个副官赶紧端起碗纷纷祝以贺词。震天雷笑言道:“虽缅州局势未稳,却也不可大意,欧阳诡计多端,谋略颇深,不容小视。”
“他欧阳纯能有多大能耐,我就不信他一个师能顶得住我们两个师的强攻”。震百合喝了一口水不屑道。
“百合,前些年江口一战,就是此人害得你兄百川命丧黄泉,当年我予以百川数倍于欧阳老贼的人马,可终究还是败在老贼手中。此人谋略战法非常人可比”。震天雷叹了口气说道。
“督军,明日属下愿率部前去西水领攻打欧阳老贼的一团”。说话者正是震天雷的第一加强师师长周三石。此人年约四十,身形修长,且面相俊朗、仪表不凡。周口中的西水领其实只是个地名,并没有山水相依。
次日破晓,已经吃过早饭的柴军一师在周三石的率领下携带重型武器趁着昏暗的天色朝着西水领方向缓缓行进。待周三石的队伍到达西水领防线时被眼前的一幕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见西水领的防御工事的土堆上挂满了红花彩带,且高架台阶的眺望哨楼上挂着两条偌长的鞭炮。似乎是这里即将要举办什么欢庆的事情。
此时瞭望哨楼上的士兵已经远远地发现不明武装接近,但丝毫没有恐惧之意。只是神情镇定地朝着下面的军官喊道:“柴军的人来了”。
霎时间,只见一四十上下梳着大奔发型的团级军官领着官兵推着十余门火炮出了防御工事与柴军的周三石形成正门对峙。此人正是欧阳纯的王牌一团团长宋成龙。双方火药味正浓,战争似乎已是一触即发......
“周师长,督军命你部火速撤往张家湾与其汇合,这是督军手谕”。
周三石接过士卒传来的书信打开一看,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后方有变,速回张家湾。”周三石未敢迟疑,急令部下掉头回撤张家湾与震天雷的二师汇合。
或许是兵员匮乏,或许是武器装备不堪比拟,又或许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宋成龙的一团见周的队伍撤离,并没有予以追击。宋看着远去的周军点头含笑道:“欧阳师长果真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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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口岸篇》
秋季的江面上,凉风习习,波涛汹涌。近岸的江面上满漂浮着火红色的枫树落叶,犹如血染一般。数十上百艘木质炮艇随着指挥手的旗帜奋力一摇,光着胳膊的船夫用力摇晃着手中的橹浆,船儿推开红叶裹身的水面朝着南岸加速行进。
位于中央的那艘指挥船上,两个高级军官正站在甲板上朝着南岸观望。
“唐旅长,今日你我兄弟并肩作战,定要杀他个人仰马翻,也不复欧阳师长与冯督军重托”。说话者正是欧阳纯手下副官庄陪文。此人虽不足三十,但自小熟习兵法。这些年跟随柴军的战斗他也是屡历其中。虽不能说是身经百战,但大大小小的仗还是打过那么几次。自然对于这样的小规模战斗毫不畏惧。表现出一副正定自若的模样。
“此番丁某只为收粮而来”。
言语者是江北督军冯祥虎的第一混成旅旅长丁猛,此人约莫四十出头,体短稍胖,留有一嘴象征性的胡须,此时正指着后面紧跟着的十多艘货船大笑着嚷道。
丁猛的这番话使得周陪文心中颇为不悦,心想,这帮江北军果真个个老谋深算,都想各自保存实力。那么对于攻击南岸主力的任务也就只能由自己率部前去袭击。尽管是心情极度不爽,但是临行前双方早已约定好,攻上南岸,袭击柴军主力的任务就交由缅军的人,江北军只负责抢割近岸的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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