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2 / 2）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他的话语，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的眼中流露出狡黠的光芒：“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跟我走。”

“为什么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不怕被我卖了吗？”我一边走一边偏过脸问他。

他轻轻笑：“我喜欢未知的刺激。况且你卖不了我。”

我带他进入一个悬在空中的房屋。这是后海四合院建筑群中唯一一座架在空中的建筑。打开房间中的窗户，可以俯瞰整个后海，喧嚣、稳重、传统、现代、彩色、黑白，尽收眼底。

我跟在他的身后走进房间。客房的装饰很有特色，有咖啡色的墙壁和很大的落地窗。当月光照进屋内，染上清辉的咖啡色墙壁像极了凝固发暗的血块。

我从背后抱住他，力道很重，像要把他的身体嵌入自己宽厚的胸膛。他向后缩进我的怀里，没有拒绝。得到他的默许，我放下内心的顾虑。我亲吻他的耳朵。我用嘴唇含住他的耳垂，看见他的耳根下方有一颗黑痣。我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我伸出舌头舔舐他的脖子，他的喉结，他的锁骨。我想要将我的头颅埋葬在他的颈间。

黑色的安夜，让在尘世磨砺中变得懦弱的我重新找回勇气。

我听见他徐徐急促的喘息声，体内瞬间产生空虚的灼烧感，令我无法自持。我将手伸进他的毛衣里抚摸，指尖触抚到他单薄的胸膛和平坦的腹部。我卷起他宽大的毛衣，房间内开始弥漫情欲的味道。

“不用冲个澡吗？”他的呼吸声很安静，尽管此刻也已微泛紊乱，却依旧是绵延的轻缓。

我把他裸露上身的躯体转过来，面对面，捧起他的脸，低喃道：“我来赴约之前冲过了。你呢？”

他比我矮半个头。他仰起下巴看着我的眼睛，微微一笑：“我一天最少冲三次澡。”

我亲吻他的嘴唇，问道：“为什么？”

“我不喜欢身体留下别人的味道。”他一边回吻我，一边回答。

我轻声发笑：“你的洁癖可不轻。”

他将舌头伸进我的嘴里细细舔了几下，说：“不是。我只是习惯在做之后冲澡。”

我身子一僵，推开他的头与自己保持一定距离，盯着他的脸问道：“你是说，你来与我赴约之前刚跟另一个人做过？”

“这不重要。”安夜抚摸我的脊背，嘴角的笑容变大，“重要的是我们即将开始战争。”

莫名的怒火明明已经浮上心头，却因为他这句话而硬生生的熄灭，我亲吻他的额头，轻柔地说：“我不会对你粗暴，我会对你很温柔。”

“我喜欢被灼烧的感觉，你不用刻意温柔。”他静静地望着我，只是笑。

然后，我和他开始做爱。

我告诉自己要慢慢来，要对他温柔，可是我实在忍不住。我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了其他想法，我只知道，我要他，我要进入他，我要狠狠地占有他。

他很配合，也很懂得享受。但是他的面容，一直淡漠且慵懒。

我做完以后，就用手帮他做。我把他抱起来，靠在我的胸膛。我的两只手都没有闲着，很用心很专注一遍遍帮他弄。我看见他在我的胸膛猛地弹了弹，听见他在我的手心悄然堕落。

两个人都释放完，情欲过后的身体因为汗水而变得粘腻。我们没有急着去清洗，而是相互依偎着轻声交谈。

“我杀过一个人。”他调整好呼吸以后，轻轻地说。

我故意邪邪地笑：“那我应该把你的话录下来，等以后你若惹我生气，我可以去揭发你。”

他的嘴角又露出淡若清水的笑容：“我还未说完。我是说，我在梦中杀过一个人。”

“噢？梦中？谁？”

“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一定是我最爱的人。”

“你最爱的人是谁？”

“除了已经死去的，在活着的人中我还没找到，所以我现在最爱的人是我自己。”

“你个小自私鬼！”我佯装发怒，用力揉乱他头顶软软的头发。我的心头无端生出难以言喻的苦涩，觉得想要走进这个男孩的心真的无比艰难。我问他：“你对每个和你上床的人都说过这些话吗？”

他点点头：“是的。”

“看来我并不是特殊的一位。”

“是的。”

我轻声叹口气，又问道：“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等下次有需要的时候再说吧。”他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面容祥和。

这一个夜晚，我似乎听见窗外有绚烂的烟火在绽放，心情从未有过这般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