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早上,疲惫不堪的肖雪坐在客厅,忍不住掉下泪来。
艳萍说:“雪雪姐,楼上的丹丹的奶奶说,我们搬家那天,她看见挂历上写着‘不宜搬家’。她说我们肯定冲撞到了什么,应该找个人来家里看看。”
肖雪止住泪:“别听她瞎说。”
在学校办公室,肖雪忍不住跟老师们唠起家里的这些事。
几个滨海本地的女老师说:“你们北方人就是不讲究这些。其实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
听肖雪无意中讲起军医送药的事,几位老师惊讶地瞪大眼睛:“哪能这样?人家搬家时送药?肖雪你这人太傻了,你当时就该把药扔回给他,说你自己带回家去吧!你倒好,你还谢谢!”
老师们又热心地给肖雪出主意,为解决肖雪家的难题献计献策。
有人说估计妹妹是受到了惊吓,建议用钩藤加银币熬煮,将煮好的钩藤与银元趁孩子睡着后,用纱布包裹在孩子的右手掌心。
无计可施的肖雪照办。
第二天早上妹妹醒来,突然看见自己的右手掌裹上了厚厚的纱布,纱布中还渗出黄色的汁液。妹妹看着自己的手掌,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估计旧的惊吓未去,新的惊吓又添。
还有许多高招,肖雪居然都一一试用,只有一项,她坚决不肯。有人提出与楼上丹丹的奶奶相同的计策,请个人到家里看看。肖雪认一个理,如果那人说我家大门方向不对,让我把大门开到阳台上去,怎么办?
最终,在何奈的干预之下,肖雪不再瞎折腾,找到滨海市人民医院的儿科主任给妹妹进行规范治疗。
十九、老天爷,你能奈我何?
这天,何奈下班回家,带回一个令肖雪心碎的消息。
林小军从湖南回来后,实在熬不过内心的思念,给黄丽娟拍了一封电报:“再不过来,你就等着来收尸吧。”丽娟收到电报,芳心大乱,陷入甜蜜的痛苦之中。急急慌慌找校长请了一周的假,来到相思病晚期患者林小军身边。
小别胜新婚。二人既是小别,又是新婚。百般的恩爱,百般的激情,百般的甜蜜,任何人都是想象得出来的。无需赘述。但是,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一周的假期稍纵即逝。丽娟该踏上归程了。
火车票已经买好,下午三点的。
中午,二人在林小军的单身宿舍依依话别。林小军突然又不舍得放丽娟走了。一本正紧地说要去换票,并将丽娟的行李藏起来。丽娟不干了,说学校那边不好交代,哄孩子似地哄了林小军半天。无果。
丽娟佯装生气,道:“你不让我走,我就从阳台跳下去。”说着,人已到了阳台上。
林小军的单身宿舍在二楼。从二楼的阳台跳下去,黄丽娟是没有那个胆量的。蛮撞如肖雪也不会那样干。自取灭亡的事谁会干啊?又不傻。
丽娟趴在阳台上往下看,发现一楼的住户临着阳台的那间房间的门大大的敞开着,真的是大大的敞开着,因为木门的一角都露在阳台外面了。
丽娟腿长个高,估计跨过阳台,就能轻轻松松地踩在那扇木门上面。从一楼的木门上面跳到楼下的水泥地上,那就更是轻而易举了。
这么想,她就这么做了。
一楼的那扇木门的门栓坏掉了,住户将那扇门搁在阳台上,等着管理科派人来修呢。丽娟苗条清秀,身轻如燕,却也有着坏掉的木门不能承受之重。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林小军一个箭步跨到阳台上准备阻止丽娟时,只是轻轻的触碰到了丽娟的光滑如丝绸般的头发。眼睁睁的看着丽娟飘飘然如仙女般坠向地面。
几乎疯了的林小军发疯般地冲下楼去,抱起昏迷的丽娟发疯般地冲向基地医院。
黄丽娟高位截瘫,估计一辈子都得在轮椅上了。医生跟何奈等战友嘀咕:“像这种摔伤的病人不能用这种方式送医院,如果用担架,情况可能会好一点。”没有人把这话说给林小军听。那会杀了他。
林小军已经同黄丽娟领取结婚证了。他打算年底退伍,去丽娟家乡。一切都是命,一切都是老天在做主。但,不离不弃,终归是我可以说了算的。
老天爷,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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