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微微颔首,觉得这年青人有志气,有魄力,有远见。
有些年青军官到了舰队机关之后,就不敢挪窝,总觉得待在机关保险,至少干个正团是有保障的。
自己干处长这许多年,遇到主动要求下到基层舰艇单位的正营职年青干部,何奈是第一个。
何奈的命令被下到某驱逐舰支队的一艘正团级驱逐舰,任副团职副政委。
一切成定局。
这次的调动与上次调到舰队一样,何奈的命令都已经下过去了,但肖雪还一无所知。
何奈感觉有些亏欠了肖雪——这许多年,肖雪的贤惠,付出,何奈感受得真真切切的。从女人的角度,家庭的角度,总是希望丈夫在机关,在身边吧?
何奈在办公室加了一会儿班,决定今晚早点回家。
他在去新的单位之前,必须要告诉肖雪这一消息。
肖雪侧躺在床上,妹妹卧在她怀里,她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妹妹的小屁股,迷迷糊糊地哼着那首何奈也耳熟能详的摇篮曲:
小宝宝,快快睡觉,
乌鸦喜鹊,树上睡了,
小狗小猫,窝里睡了,
月亮星星,云里睡了。
这首摇篮曲,据肖雪自己说是读大学时,一个天门女孩有一次午睡时当作流行歌曲大声唱,美妙的旋律与意境一下子吸引了肖雪。她问清楚了歌词,说以后要唱给自己的宝宝听。
肖雪那微微有些跑调的歌声,在妹妹出生后,一唱也快唱了五年了。
妹妹睡着了,肖雪自己也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
何奈站在床头,凝视着肖雪的脸。
肖雪突然睁开微微泛着红丝的眼睛,看见何奈,她笑了:“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忙完了吗?”
起来要给何奈做宵夜,很简单——剁碎蒜末,调入鸡蛋、蜂蜜,滚水冲开。虽然简单,但贵在坚持了这么多年,已成为了小夫妻俩的习惯。
何奈说:“别忙了,早点儿休息吧,我还想跟你说说话呢。”
难得何奈主动提出要跟自己说说话,肖雪非常开心。
洗漱之后,肖雪躺在在床上,枕着何奈的胳膊听他说话。这是何奈最爱的肖雪的一个姿势,有时两人躺在床上聊着天,肖雪不知不觉枕着他的膀子睡着了,有时压得他胳膊发麻,他却也舍不得将手臂收回来。
肖雪听完何奈的讲述,没有一丝生气和埋怨,只是有些惊讶何奈又要调单位,什么时候去新单位。
对于军队,肖雪有一颗无比热爱的红心,但对军队其实知之甚少。
对于何奈的工作,她是盲目地无条件地支持,去哪里?去干什么?以后前景如何?她其实一点不懂。
何奈亲亲肖雪的头发,突然抱紧了她说:“雪雪,我真是觉得非常对不起你。下到舰艇,更管不到家里的事了。你会更辛苦。”
肖雪却说:“没关系啊!你在机关,也没见你管过家呀。没事的,你不用考虑这些。老公,我在这儿,举目无亲,你和妹妹是我唯一的亲人。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你做什么,到哪里,我都支持你,我相信你是有出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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