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尸阴森地笑着。魔尸从地上站起来。魔尸转头看了看下沉的湖水,又转过头。毫发无损。
纸符落下。
青色的手爪多了些血红。
寂静。水晶宫里巨大的寂静。下沉的湖水巨大的寂静。
我们跳开。
冷汗从我赤裸的浑身是血的身体渗出。
魔尸环视着我们,他看着张教士,黑红色的衣袍,破烂。
他看着罗教授,血红的道袍,不安的眼睛,肩膀鲜血淋漓。
他又看了看胸膛一片伤痕的年轻人,红宝石闪着红光。
魔尸的头转向我,我看着魔尸,红色的眼睛与黑色的眼睛相撞。红与黑。他看着我,长长的头发撩在青色的脸后。严谨的宽袍。他的眼睛没有动。
终于,他转过头,看着阿往,阿往正从地上站起来,他的嘴前还有血。
最后,他看着戴帽子的年轻人,年轻人的帽子压得很低,手臂的伤口很深。
他又发出笑声,阴森的笑。
射过去!
他射过去!
他射向戴帽子的年轻人!
脚踝!青色的脚踝!青色的脚踝就像一道青色的闪电!闪电!
闪电击向伤口!
闪电击向手臂的伤口!
闪电击向手臂很深的伤口!
抓住!
年轻人抓住!
年轻人把那道闪电抓住!
年轻人把那道青色的闪电抓住!
后退!
年轻人被逼得后退!
年轻人被那道闪电逼得后退!
石壁!
撞到石壁!
年轻人撞到石壁!
压迫!脚踝的压迫!青色的脚踝是把年轻人逼入绝路的闪电!闪电!
“嘭!”
踢中!
肩膀被踢中!
肩膀被准确地踢中!
肩膀被狠狠地准确地踢中!
又是一道闪电!闪电!青色的闪电!疾驰的闪电!神速的闪电!
头!
击向年轻人的头!
青色的闪电击向年轻人的头!
那只脚是坚硬的脚,钢铁一般的脚。是冰冷的脚。没有任何感情的一脚。没有愤怒,没有孤独,没有仇恨。踢出那一脚时,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对血的原始的渴望。所以那只脚可怕的快。
那个年轻人我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但没有。事实上我们很陌生。他对我笑了两次,一次是在狭窄的洞壁,一次是在宽敞的水晶宫。
这一脚是无法躲开的一脚,这一脚因为没有感情,所以可怕。这一脚不止可怕,它还象征着死亡,生命的不堪一击。这一脚也包含了太多太多,不能捏紧拳头的愤怒,不能说话的孤独,不能有人的嫉妒,还有无处生根的仇恨。这一脚,毁灭的一脚。
那个年轻人的两次笑容都无关紧要,但很值得珍惜。洞穴是个阴暗的地方。寒冷,而且被封闭。我需要他的笑容。我是说我很想交他这个朋友。很想。
碎了!
雪花石碎了!
石壁上的雪花石碎了!
雪花石被踢碎时,年轻人把头弯下去在前一刻!
把头弯下去在前一刻!
前一刻!
冲出去!
年轻人冲出去!
年轻人擦着魔尸的宽袍冲出去!宽袖在摆动。
扯破!
年轻人的冲锋衣被扯破!
冲锋衣被扯破的时候,手爪离他很近很近。很近。手爪还在不断逼近不断逼近不断逼近。不断逼近。逼近。近。几乎是粘在他的血肉上。
一只手抓住手爪。红宝石闪闪发光。另一个年轻人的手。年轻人躲开那只手爪。另一个年轻人也跳开。
魔尸看着戴红宝石戒指的年轻人,也看着戴帽子的年轻人。
“谢谢。”年轻人对另一个年轻人说:“但你最好还是不用管。我想和他打一场。”
年轻人没有说话,红宝石还在闪着红光。他退开到一边。
阿往,我,张教士,罗教授,戴红宝石戒指的年轻人。看着他们。心惊肉跳地看着他们。
水晶宫。
巨大的湖边。
两个人。
一个人的长发撩在脑后,露出青色的脸庞,青色的脸庞上有着一对红色的眼睛。他穿着大袍,宽袖。严谨。青色的手,青色的指甲,青色的脚踝。
另一个人是个年轻人,他戴着帽子。
年轻人把帽子脱下。板寸的头发,炯炯有神的黑色的眼睛。他把冲锋衣,破烂的冲锋衣脱下,露出钢铁一般的身躯。赤裸着,有些血,特别是手臂上。他把裤管卷到小腿。
“我知道你渴望与人一战。我也如此。”板寸头看了看阿往,又转过头说:“男人都不能忍受孤独。”
冲上去!
板寸头冲上去!
快!快!
异常之快!
这是一道闪电,闪着钢铁的光!
冲!
板寸头在冲!他的速度很快!和那魔尸射出的速度不分上下的快!
魔尸在原地。
冲!板寸头在冲!冲!冲向原地的魔尸!
板寸头跳起来!削出一脚!锋利的一脚!非常锋利的一脚!他的上身!手臂!全是空隙!全都让魔尸触手可及!
这是无处不在的弱点!
但他这一脚足够忽略这些弱点!这是板寸头豁出性命的一脚!
果然,魔尸一个斜身避开。
那一脚就像一把刀!一把坠落的刀!一把任凭他的思想操控的刀!脚还未落地,就 横着削过去!
抓住!
这次换魔尸抓住他的脚!削开!他的那一脚把紧握着的手爪削开!
无可阻挡的一脚!
无可阻挡地削到魔尸的腰部!腰部!无可阻挡地狠狠地重重地削到魔尸腰部!这是刀锋一样的一脚!
这时,如果板寸头有一点求生的意识他都会退后,只要退后,他的脚就不够锋利。只要他的脚不够锋利,他就会死。
命悬一线的人最能知道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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