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理解了她所说的“不要紧”。
也许，连现在的这一份记忆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涂抹掉。或者更久以前，在前一世，她就已经窥探到了这样的秘密，只是这份真实最后还是被抹消了。
伊眉下了个决心，以至于她眼里迸发出一阵诡异的光芒。她嘴唇微开微合，声音几不可闻：“这样啊。…那么…再见。”
少女闻言做了个告别的手势，她说“再见”，然后转过优美的颈项，背对伊眉离开。
伊眉跨前一步，从背后伸手捂住少女的嘴巴，她和少女几乎一样的身高，却硬把少女夹在咯吱窝下面。她本就没跑出阶梯阴影处多远，没几步就将少女拖到了自己原来所站立的黑暗中，而少女也出奇地没有挣扎。
伊眉也不觉得奇怪，她正处在无边的疯狂里。
她将少女仰面朝天按倒在地，双手收紧用尽全身力气掐住她的脖子。
她要她死。
在她还能清醒地保有这份真实的记忆时，她必须死。是同归于尽还是继续被玩弄，伊眉的选择毫无疑问。
少女的脸渐渐被掐到涨紫，即便如此，她或者该称呼为它，也没有呼喊过一声，甚至它依然维持着笑容。这诡异的笑容再不复精致，而是随着脸孔的变形，越加可怖起来。
少女逐渐痉挛着，伊眉也越加用力，直到自己的身体也因过度用力而抽搐起来。
但是她不会松手，而她亦不挣扎，这场单方面的屠戮必将延续到少女柔软的身躯僵硬并终于陷入死寂为止。
伊眉盯着少女的尸体，她圆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晶莹透亮，似被清冽的溪水浸过一样，那里面不悲不喜。
很快，少女的身体像影像一样逐渐透明、黯淡，最终消失无痕。
果然，是和那乞丐一样的怪物。
“检测到宿主生命特征消失，启动自毁程序。”
听到死刑宣判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响起，伊眉伸展四肢，仰面躺下。疯狂过后要承受的结果她知道，她也害怕，但是她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上帝欲使人灭亡，比先令其疯狂。
她感到以自己所在的区域为中心，外围周边的空气席卷而来、压缩、旋转，而她在风暴中心，从呼吸渐难到身体表皮皲裂不过是零点几秒内发生的事情。
但是她的意识仍然清晰，她知道她会在1秒内被强压和风暴搅碎，或许连个完整的细胞都没法留下来。
意识到这里结束。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眉昏昏沉沉地醒来。
这一次比重生初醒的那次更痛，浑身上下全是细细碎碎撕裂般得尖锐的疼，脏腑也似乎都移了位，连呼吸都会发出抽气般地“喝－－喝－－”声。伊眉撑开眼皮，咸腥的液体顺着鼻骨，流进眼睛里，一瞬间眼前迷蒙的灰黑色染上了暗红，血腥异常。
“啪－－啪－－啪－－啪－－”
疼痛之中，伊眉不忘抽抽嘴角。
一张皱巴巴的泛黄的纸条儿，浮在半空中，正忙着左右开弓抽她嘴巴…;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