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泽站起身,将那朵玉兰捧在掌心,缓缓朝山下走去。
白鸿轩强提着一口气到山下,实在难以支持,眼见着前面便是营地,却已无法再凌空而起。可他出来时并未拿面具,身上也不过一件外袍,内里全无,此刻因驱毒未歇导致浑身无力,一步也走不动了。
这十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境况。以往无论如何,也知道凭借自己的本事尚可强创出一条生路。此刻虽不是生死之境,却也十分凶险。若是被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引来的,怕不仅仅是腥风血雨这样简单。
心里这样想着,便又有一股气力支持朝回走,只是他这般打扮,到了营地怕也会被巡夜的侍卫抓住。思前想后竟都不可行,不免心焦。
正当儿,却见一个身影自山上来,再一看,竟是林承泽。
白鸿轩想了想,此刻只好“麻烦”他了。
于是斜倚在树下,闭上眼睛装作昏迷。这一闭眼,全身不适一起涌上,倒有种坠入睡梦的感觉。
林承泽一淌过河就看到远处树下依稀有人,他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明说的激动,快步上前,果然,一绝色佳人倒在树下,露出的玉臂雪肤泛着淡淡青色,是病中模样,看去弱不胜衣。
“姑娘,”林承泽走近,那女子长发披散,侧面斜插了一枚金刚石发插,长睫紧闭,仿佛没了气息。
“姑娘,”林承泽再唤一声,见对方毫无反应,不由着急试探,鼻息微弱,脉象紊乱。他手搁在女子额上,触手细腻却也隐隐发烫,直觉不是吉兆。
当下不顾男女之防,也管不得此人如何来历,脱下外袍裹住,便抱起朝自己营帐走去。
沿路遇到一两个巡逻的侍卫,远远见到他都垂首行礼,悄悄朝他怀中瞟一眼,又看不清情况,也不可多问,便作罢了。
一路回到帐中,这样的深夜传唤医官自是不妥,此刻也想到这女子来历不明,身份神秘,也不能贸贸然。
这当儿,白鸿轩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
“你感觉如何?”林承泽问道,言语里十分关切。
白鸿轩点点头,目光落在一边的茶壶上,微微一笑:“有些口渴。”
林承泽连忙倒出一杯热茶,又一想,重新取过杯子,倒了杯热水递过来。
白鸿轩裹着他的外袍,伸出玉般手指接过,盈盈一笑道了声谢。
林承泽盯着这位美人,解释般道:“你似病了,那茶还是不喝的好。”
白鸿轩点点头,慢慢饮尽一杯温水,感觉气力回来了些,可还是不够,如果能小眠个一炷香的功夫,便能恢复少半,也足以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了。
这样一想,便朝后一靠,以手覆额,显出一副羸羸之态。
“有些晕。”白鸿轩的声音带了七分疲惫,三分恳求:“可否借公子这里眠一眠?”
其实他自幼从未学过如何像女子般动作说话,可做起来却十分自然,充满魅惑。
林承泽只觉得自己喉头一动,身体涌起一股燥热,当下低了头不敢看对面的美人。
“姑娘好好休息。”他环顾四周,觉得自己在此实在不妥,便道:“在下就在附近,姑娘若有需要直接唤我。”
说完不等回应便出去了。
白鸿轩坐直身子,露出一个满意笑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语气里的亲密。
“傻子,真没想到京中的菊公子,竟是这般的老实人。”
以自己对林承泽的了解,这是男儿中顶天立地的人物,自然不会趁人之危,也是一诺千金的豪杰。他既出去了,就一定不会贸然闯进来。
白鸿轩放下心来好好睡了一觉,其实也不过半个时辰,醒来依旧夜色深沉。他穿好衣服,想了想,将那发插搁在榻上,轻轻掀帘,竟发现林承泽靠在门边睡着了。
山中夜露重,白鸿轩见他袍子湿了些,心中感动,取来一张毯子覆在他身上,便凌空而去了。
林承泽只觉得身上多了什么,一睁眼,身上盖了张毯子,他急忙进去帐篷,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人轻轻从天而降,迅速钻进了一间帐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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