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迅闻言也没有一般小女生的羞涩,只是秀眉一皱,看似娇小,却蕴含力道的拳头毫不客气抽到了方亮的腹部。一声难听刺耳的惨叫之后,方亮又蜷缩着蹲在了地上。
“给我闭嘴!死炮嘴!”
“是,班长大人,我错了。”
不过,不得不说方亮不仅神经有问题,体质也出人意料地变态。找遍整个学校,大概也只有他能够在南海省“少女组武术大赛”冠军的曾迅的拳头下迅速恢复过来。不过他刚要再说什么,却被曾迅捏着拳头警告,立马搞笑地鞠躬道歉,活脱脱的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活宝。
“王君他,好像和往日不一样?”
看着教室门口,曾迅神情疑惑。虽然王君往日里也是这般对人冷淡,沉默寡言。但以她对王君的了解,自然地感觉到了王君的异样。
叶少靠在课桌上,合上手机,笑道:“没什么,大概只是心情不好,不想影响我们罢了。过段时间就好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会长大人,我们也快走吧,不然赶不上公会战了。”
踏着夕阳的余晖,王君走出了校门,却没有去坐公车,而是沿着人行道踽踽独行,在身后拉出一条细长的黑影。
鸣叫的汽笛,放学后喧嚣的人群,路上一片吵杂之声。而王君置若罔闻,仿佛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压抑着心中莫名的躁动,一遍又一遍地想要去追寻令自己烦躁的根源,他依稀听到,那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又似乎发自自己体内深处,而总有一层黑雾挡住,让他看不清,听不清。
“不管了,处理完这件事,这感觉也就会和以前一样消失了吧。”
默默地走着,一直走了二十分钟左右,王君离开了公路,走到了街区的小道上。最后心里暗自摇摇头,放弃了思索,只是心中的躁动依旧没有消去,而是越来越强烈。不过王君也习惯了,只想快些把影响自己心情的心结给打开,于是脚步加快了几分。
不一会儿,王君身子一拐,拐进了一条居民小区的林荫小道。
“哥哥,哥哥,在这里,我在这边……”
王君的身影一出现在拐角处,耳边就传来一阵欣喜若狂的呼唤。声音极大,并且急促,其中的欢喜之意,听着像是一个身陷沙漠,口渴欲死之人遇到了泉水一般。
王君抬头看去,一个身穿吊带短裤,长发披肩的十三四岁少女,正站在不远处的电灯杆边,兴奋地向他招手呼叫。没有说话,王君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走了过去。
不远处,几个老人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闲聊着。其中一个脸皮皱巴巴的老爷爷,用浑浊地双目看向这边,慢吞吞地道:“快看,那个孩子又在自言自语了,都已经连续两个星期了。”
“真可怜,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几个老人闻言望去,皆是摇头叹息。一个正在理大葱的老奶奶叹了口气,道:“现在的社会,真是什么人都有。上次在我们这小巷里出车祸的那个小女孩,报纸报道了一阵,最后也只是赔了点钱,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哥哥,你可是比昨天晚来了一分四十三秒哦。”
王君一来到路灯边,少女就紧紧地抓住了王君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钟楼上的大时钟,调皮地说道。
王君露出一丝歉意,轻笑道:“呵呵,是吗?抱歉,今天老师下课慢了一点。”
女生拉着王君的手,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旋即兴致勃勃地说道:“哥哥,你知道吗?今天这里总共经过了三十一个人,三只大狗,四只小狗,还有一只猫咪。哦,对了,还有一辆和我妈妈那辆车很像的甲壳虫轿车。”
“哥哥,你知道吗?就在刚才不久,还有一对爷爷奶奶在这里吵架呢。好像是那个爷爷买葱的时候买多了,被那个老奶奶埋怨呢,我怎么劝他们都听……”
“哦,还有,今天有一个大叔好恶心,竟然喝醉酒了吐在了对面的路上,我骂他,他理都不理我。”
……
少女似乎整天都没有说过话,拉起王君连珠炮似地说了起来。
王君静静地倾听着,时不时地应上几句,少女便会笑逐颜开,说的更加起劲。
一会儿,便只有少女一个人在说话。虽然她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她在这条路上看到的一些再平常不过的无聊小事,但王君依旧微笑着看着女孩,静静地听着。。
女孩很漂亮,一头时下流行的直发,柔顺地披在肩膀上。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虽然脸蛋带着稚气,但光看身躯的话,玲珑有致,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了。现在又是炎热的夏天,少女穿着鹅黄色吊带和牛仔短裤,尽管这种打扮如今满大街可见,但若是晚上,被一些心思龌龊的烂人恶人看见,绝对不是好事。甚至……
“畜生!”
对上少女纯洁无暇的双眼,王君心底闪过深深的悲哀、同情,以及隐隐在目光深处越烧越烈的怒火。
一切只因为他眼前的这个少女。
因为少女的胸前挂着半截锁链。
因为少女的身体浮在空气之中。
因为少女的话语只有他能够听见。
因为少女,已经死了。
而只有他,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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