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尤其是上小学前,他们不断萱萱,小萱地叫着亲热,一点都不敢怠慢,还动不动地戏称把她当童养媳养得。慕容也没心没肺,没脸没皮地答应着,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但我毕竟大几岁,已经有了男女之别的想法,所以在在一边羞臊得慌。
现在我父母就更过分了,人前人后都是把慕容当儿媳妇看待,一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样子。话里话外,就是差了一张结婚纸,随时就要进门的样子。
唉,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想包办婚姻了。
更何况,我和慕容,关系好是好,但在骨子里,根本不对路。
还是那所住的那处组屋来说吧,实际上是钻了政府的空子,属于灰色操作,已经有违法的嫌疑了。
这本身就是慕容的教唆,或者说本身就是慕容的主意,并一手操作的。我不过是个从犯,硬着头皮配合她而已。
JTC(裕廊东管理局)名下的组屋,属于政府资产,相对于市价,房租是相当地便宜,算是给某些符合条件的外籍人士提供的一项福利。也正因为此,JTC对每处租房入住的人数和资格都有严格的限定和审查,即使符合资格,因为房源少,也需要排队等待JTC的安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据说会有人利用这项优惠政策,钻政府的空子,谋取个人私利。例如说,想办法低价从JTC租一套组屋,再偷偷转租或者分租给没资格申请此类组屋的外国人,赚取中间的差价,据说收入相当不错。
有阳光的地方,自然就会有阴影,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现实。
慕容当时已经拿了绿卡,而我拿的是(EP)就业准证,恰恰符合申请条件。但我向来都不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只是被慕容胁迫了而已。
但我们联名申请后,可能是我人品太高的缘故,加之运气大爆棚,不多久就申请到这处组屋。组屋里实际上只是我一个人住,但有两个卧室。我占据了主人房,另外一个普通间一直没有敢转租出去。
当然,也没有必要转租出去。我不想被打搅,一个人挺好,自由好多。既然是福利租房,房租已经够低,不到1000新元,我也付得起。
慕容平常并不住在组屋里,而是和几个女性朋友合住在金文泰(Clenmenti)站附近的一幢私人公寓(Condo)里。那里环境好一些,有网球场,有游泳池,设施齐全得多,交通更便利,离她工作的公司又近。但她每个星期也过来一两次,或者三四次,和我聊谈吃饭扯淡。有的时候太晚了,她不想回去,也就在这里凑合一晚上。
所以另外一个房间实际上也没有空置,里面满满当当地塞满了慕容的东西。有一张大床,两个衣柜,以及七七八八的其他简单家具。房间里还有一个大大的书架,摆满了慕容的摄影时尚类书籍。
当然,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各式各样或大或小的毛绒公仔,十多个的样子,都被慕容堆在床上,有点占地盘的意思。
慕容总是戏称这是她的行宫,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
好吧,我忍了。
还好她没说我是行宫的太监,不过心里是否嘀咕过,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我也一直没向她证明我不是太监。
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不过话说回来,慕容还是很有眼光的,这处组屋的位置还行,生活起来相当便利。
家里有厨房,慕容有段时间超级无聊,一时兴起,买了不少炊具,非要向我证明她不仅仅是个吃货。但慕容的一切努力,都最终证明她就是个吃货而已。她灰心丧气,三分钟的热情一过,就再也不提自己做饭的事情了。所以,我们有厨房,里面的的炊具也很全,但实际上没怎么用过。
而我自己,本来就懒得做饭,通常在外面吃。在裕华苑站附近,恰恰就有一片售卖食品的干巴刹,那里的食物虽然种类不多,但味道也不错,价格也公道,通常一顿饭,少则两个新币,多也不过七八个新币。如果再加一杯新鲜的果汁饮料,也不过多加一个新币左右。
平时的早餐和晚餐,我就在干巴刹里解决了。
哦,我忘记介绍“巴刹”这个东南亚特有名词了。
巴刹一词,据说来自马来语,是市场,集市的意思,一般建在人口稠密的组屋一带。在新加坡,巴刹又有干巴刹,湿巴刹之分。湿巴刹就是菜市场,干巴刹卖熟食饮料,我通常只去干巴刹。
我通常会端着食物和饮料,在干巴刹的边上,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慢慢地用餐。经常会有几只黑色的鸟儿,比喜鹊小一点,样子差不多,落在巴刹的边上,也不怎么怕人,探头探脑地,盯着我身前的食物,又看看我,好像是和我打招呼,征询我的意见。我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向我们招招手,那些鸟儿却好像受了惊,或者不领情,扑楞一声都飞到一边去,但不久,又探头探脑地回来。周而复始,一直陪着我吃完饭,等我一起身,眼疾手快的收拾餐具的人就走了过来,嘘的一声,那几只鸟儿才悻悻地飞走。
很多人说那些鸟儿其实是乌鸦,应该算是不祥之鸟,会给人带来厄运的。
不过看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
我喜欢那处组屋,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的办公地点,恰恰在地铁裕廊东站和金文泰站之间。那里有一个称为IBP(国际商业院)的商业办公区,区内有很多的办公楼,我那所小小的办公室,就在其中的一幢楼上。
时间不紧的时候,我连地铁都懒得坐,直接步行走过去,虽然耗点时间。
金文泰,裕廊东和裕华苑,是新加坡地铁绿线上依次排列的三个车站。我的办公室在金文泰和裕廊东之间,我们的住所在裕廊东和裕华苑之间。
这就是我在新加坡的生活。
我身边的亲人,朋友,同学等等都认为,我和慕容是天生的一对;即使现在不是,后来也应该是;再退一步,即使成不了,那也是我的过失,或是我瞎了眼,不珍惜慕容,或是我犯了错,不被慕容珍惜。
但我恰恰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紫菀,虽然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和工作并无任何的交集,除了我们都是中国人以外。
而且我们相距甚远。
紫菀并不在新加坡,她当时在日本留学。
日本早稻田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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