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默看起来像是花魁娘子的追求者,这样的人,和县令夫人撞在一起,发生什么都没法预测好吗。他才不要做个和事佬。虽然他现在似乎看起来就像个和事佬!
“我问了我家夫君,才知道上次为了做法事,道长受了伤,最近在季大夫这里养伤。真是幸苦道长了。”县令夫人微微无奈摇头。
浮云暖轻轻一笑道:“应该的。夫人似乎有烦忧之事,不知在下可否帮得上忙?”
“还不是为了我家夫君纳妾之事。”县令夫人微微摇头,不过却看不出之前的愤怒。
“在下既然答应了夫人,定会将此事办妥,夫人不用担心。”浮云暖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心中却觉得,难道是跟妓院闹鬼一事有关?
“那青楼现在鬼气森森,我实在是怕与这女人沾边,让我家夫君染上晦气!”县令夫人果然是因为妓院闹鬼的事情来的。
“这倒不用担心,我正好准备了一张符,夫人带回去藏于家中厅堂,自然可以辟邪驱鬼。”浮云暖说着拿出一枚黄符交给县令夫人,县令夫人安心一笑,对小丫鬟道:“给道长十两银子作为酬谢。”
“是。”小丫鬟立刻拿了一些碎银给浮云暖。
雨翩翩在一旁喝茶,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浮云暖这是找到了一个好金主了吧?这样都能敲诈出钱来,真是好得很!
“有一件事,我一直不解,今日正好请教夫人。”浮云暖忽视了雨翩翩的表情。
“有何事,是我能帮上忙的?”县令夫人立刻回答浮云暖。
“我听闻,县令大人与夫人一直恩爱非常。”浮云暖并没有选择惧内这个说法,继续道:“为何突然县令大人就要娶花魁娘子呢?”
“这……”县令夫人看着浮云暖犹豫了片刻,无奈一笑道:“道长客气了,我家夫君惧内,怕我,整个县城都知道。我自己什么性子,难道我还不知道么?”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母老虎?雨翩翩向浮云暖投去一个询问的眼光,浮云暖依然没有理会雨翩翩。对于浮云暖而言,这种问题为什么要来问我?
“我与夫君乃是承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直到洞房花烛夜才见到对方的样子。若说感情,这么多年,肯定是有的。只是我为人霸道,这么多年没个子嗣,不管是何原因,我都怕。怕因我没有孩子,终归有一天会失去夫君,越是怕,我就管夫君越严,久而久之,提起我,都是悍妇,提起夫君便只有惧内了。”县令夫人说着微微叹气摇头。
这么说,以后谁娶了雨翩翩谁就倒霉了。浮云暖在心里想着,估计她要是不爽,指不定会把她夫君打成残废呢!果然取妻子这种事还是要先见见面比较重要。
当然,雨翩翩并不知道浮云暖在想什么,只是继续听县令夫人的故事。
“夫君在本县做县令已经多年了,大约三年前,夫君因为应酬之事,去了青楼。之后夫君便常常说要出去公干,我起初并未在意,然而时间长了,总有风言风语传到我这里,我也就知道了夫君与青楼女子有染的事情。”县令夫人说起这件事,表情很奇怪的平静。
“夫人啊……”雨翩翩打断县令夫人的话道:“照理来说,您应该很生气才是,为何现在提起来,您这么平静?”
“期间多少事,我确实厌恶花魁娘子,不能让她入门。但是她有一句话说得也很对。我虽是名门闺秀,到底也不过是女子,女子该有的温婉贤淑我做不到,时光荏苒,我年华逝去,总觉得我是县令夫人,没人敢说我年老色衰。”说着县令夫人无奈一笑。
不过县令夫人的说法,浮云暖却并不是很懂,想想自己的师父,从浮云暖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点儿都没有变过。也许再过几十年,也依然是那个样子。这所谓的年华逝去,恐怕也是因人而异的吧。
“我知道了夫君流连烟花之地,于是找了过去。本想大闹一顿,谁知花魁娘子锁斥责我不识大体,为人刻薄,不仅刻薄夫君,还刻薄自己,失去了青春,又没有韵味的女子,又怎能怪夫君离我而去?”县令夫人微微闭目,叹气道:“然而,现在知道了,又如何?”
“县令大人真的爱上了花魁娘子?”雨翩翩听了半天,总觉得不是吧,难道真是这样?
“是啊,夫君说,若是能娶到花魁,我怎么样他,他都无所谓。”县令夫人冷笑一声道:“这男女之情呀,谁又说得清?花魁娘子赎身的价格没有十万两是不可能的,夫君一个小小的县令,先不说拿不拿得出这么多的银子,就算拿得出,只怕也要被人怀疑这笔银子的来路。再说,我也不想找什么理由,我不会让别的女人来与我分享一个丈夫。”
“夫人……真是女中豪杰!”雨翩翩一脸崇拜地看着县令夫人!能这么直接,借口都不找地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女子,还真是少见!
“坐下,你也是大壮士!”浮云暖把起身准备握住县令夫人手的雨翩翩给按了下来,想想,以后等雨翩翩武功再精进,这天底下只怕倒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你知道就好!”雨翩翩完全没意识到浮云暖的口气,县令夫人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道:“今日来,主要是最近镇上有个传言,不知道浮云道长听说了没有?”
“传言?”浮云暖与雨翩翩对视一眼,雨翩翩对八卦不感兴趣,没听说也不奇怪。而浮云暖则是这段时间需要养病,也就没怎么接触那些小孩子,该不是这段时间,又有奇怪的传闻了?
“整个青楼闹鬼,唯独花魁娘子那里风平浪静。很多人都说,这花魁娘子该不会是什么仙子转世,所以百邪不侵。”县令夫人如此道。
“……”浮云暖闭目思考了起来,县令夫人见浮云暖不说话,立刻闻道:“莫非是真?”
花魁娘子的屋子确实有正气保护,却不是因为什么仙子转世。浮云暖沉默片刻,方道:“夫人,对付鬼祟邪魅之法,除了正道术法,甚至邪门歪道之法也可。天上是否有真仙,在下并不知道,然而邪门歪道却真的存在。”
“阿暖,你什么意思啊?”雨翩翩双眉一转,很不满地看着浮云暖,浮云暖则是道:“你一个剑修的道姑,管这么多做什么?”
“道长的话,我明白了。”县令夫人颔首,浮云暖问道:“有一事在下还想请教夫人,花魁娘子是不是因为与县令大人的关系,所以现在都不用再接客了?”
浮云暖对那老鸨的映象是无利不图,县令的官虽大,那老鸨看起来是个唯利是图的人,阳奉阴违什么的,不可能做不出来。再说了,经营一家青楼,认识比县令权力大的人,是很有可能的,老鸨明着给县令面子,暗地里为了钱,就很难说了。
“我觉得不是。”县令夫人微微摇头道:“我听说过那老鸨,她在镇子里人脉不薄,就算是夫君也要给她三分薄面,若是要让花魁不接客,每日包下她都是很大的一笔钱。而且花魁不接客,真要说起来,是从那日我找小道长你算命的那一天开始的。”
“……”浮云暖微微闭目,开始思考。县令夫人继续道:“而从那日起,夫君的钱也并未出现大笔的支出。”
“我知道了……”浮云暖微微睁眼,县令夫人问道:“这期间难道有何不妥之处?”
“并无不妥,我只是好奇罢了。”浮云暖轻轻一笑,然后道:“今日多谢夫人解惑。”
“时间也不早了,小女子不方便再打扰小道长,我也先离去了。一切就有劳道长了。”县令夫人起身,对浮云暖微微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你问县令夫人这些问题干嘛?”雨翩翩不解地询问。浮云暖道:“先回医馆听听那个吕秀才说了什么呗。”
“你为什么想知道吕秀才说了什么?”雨翩翩不解,浮云暖看了雨翩翩一眼,一脸朽木不可雕的表情道:“县令大人要娶花魁娘子,是我们来到这里之前的事情。而县令并没有立刻为花魁娘子赎身,除了因为夫人反对,钱尚未筹够应该也是原因之一。赎身的钱尚且不够,那么如何不让花魁娘子接客?你就没想过,可能是其他人暗中给了这笔钱吗?”
“那肯定也不会是吕秀才呀。”雨翩翩撇嘴道:“他在妓院写些唱词,这点钱未必够他包花魁娘子的场!”
“你还挺聪明的嘛。”浮云暖用很奇怪的调调说了这句话,雨翩翩眼睛一瞪,然后道:“管你什么事!”
“所以,没准还有别的人爱慕着花魁娘子呢?”浮云暖一边走一边似乎很不负责人地表示。
“咦……”雨翩翩若有所思地道:“那岂不是……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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