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漫哭笑不得地捶他的腰,硬得膈手,不甘心又捏住狠狠转了一圈,虽然没多少肉可拧。
作乱的手被握到掌心,耳畔是他意有所指的低语:“在外边儿别撩我啊,咱回去再闹。”
杜嘉漫大窘,手往外拽了拽,却发现被捏得无法动弹。
“尹先生,这么早。”
一个头顶地中海的男人从尽头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约莫四五十岁,面容和蔼。
尹珩向前走了几步,和来人握手:“徐主任早,大周末的,麻烦您了。”
徐主任面带微笑地打量着他们,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没事,结婚不就得选个好日子么,左右我放假也是闲着。都安置好了,跟我来。”
“对了徐主任。”站在窗口前,尹珩补了一句,“我们是复婚。”
那侧的徐主任愣了一瞬,随即笑了:“真是难得。”
两人趴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默默填着表,徐主任的嘴巴就一刻闲不住。
“复婚的我也见过不少了,不过啊,大多数是为了孩子。像你们这样年纪轻轻的离了婚还能重新在一起,是缘分不浅。”
杜嘉漫讪讪点头。
“要好好珍惜哦。”
徐主任话音刚落还想开口,尹珩就把表格递了过去:“填好了。”
“宝贝儿,你呢?”他靠过来看杜嘉漫。
“唔,好了。”杜嘉漫也落下最后一笔。
尹珩一路目送这张纸进了窗口,忽地搂住她调侃:“你还真练字了?”
甩过去一记眼刀,杜嘉漫竟无言以对。
表白信被接收者鄙视字迹这种经历,绝对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败笔没有之一。
尹珩立马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啄了一口,哄道:“我那是逗你的,你的字不难看,真的。”
杜嘉漫正准备得意一下,热情被他下一句话浇灭:“当然,练一练更好看。”
“尹珩!你就是嫌弃我。”
粉拳刚刚举起,唯一行动自由的那只手也被钳制住了。尹珩从背后拥着她往旁边那屋挪:“乖,不嫌弃,老婆咱不闹了,去拍照。”
杜嘉漫还记得,五年前走出民政局的时候,他唇角漾着微微笑意。
三年前在这扇大门口,他周身的寒冷几乎冻结了八月里的气温。
而今天的他,眉眼笑得像个孩子,抱着她在人来车往的路边旋转,一圈又一圈,仿佛要把心底所有的幸福都挥霍在这一刻。
“好了好了,头晕。”杜嘉漫生怕被甩出去,把他的脖子搂得紧紧的。
尹珩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台阶上,额头相抵。在两人略急促的呼吸间,一阵阵白茫的雾气融合飘散。
“宝贝儿。”他凝望的眼神带着些许水光,“记着我们刚才说过的。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嗯。”
缠在颈后的一双白嫩纤手轻轻滑了过来,覆上他冰凉的脸颊,一字字呵气如兰:“老公,我爱你。”
尹珩倏地笑出声来,这句话,他盼了太久太久。虽然早已心知肚明,但人总归是贪心,他就想着亲耳听到。
顾不得是在大街上,都怪这两片近在咫尺微动的粉唇过于诱人,他拥紧她的背,低头长吻。
人手一本结婚证在民政局大门口耳鬓厮磨的这一对,似乎毫不介意被来往行人拍成照片送上微博。
“回去见见咱爸妈,好不好?”
“好。”
得了准许,尹珩一脸春风得意,立刻把车掉了头。
“我爸就盼着你回去呢。”
“唔,我知道。”
杜嘉漫一直知道尹华延很疼她。
尹珩把手伸了过来,握住她越发僵硬的这只。
“不用担心我妈,她现在脾气好多了,每天在家种种花草,修身养性,不爱说教人了。”
“好啦。”杜嘉漫屈起手指头弹了一下他的侧脸,“我就在你后面当跟班儿,你不用担心我。”
然而,嘴上说一套,行动又一套是常有的事。
两人站在屋门口,尹珩的手刚刚探上门铃,却被杜嘉漫忽地拽了下来。
“怎么了?”他摸了摸她的脸。
杜嘉漫讪讪一笑:“你……你让我准备两分钟。”
当年的杜嘉漫在这栋宅子门口,足足做了二十分钟的心理准备,那时尹珩就这么由着她。
“跟班有什么好准备的,你也不是第一次来。”尹珩笑得一脸灿烂,直接按了门铃。
杜嘉漫欲哭无泪地望着面前的门缓缓打开,腹诽了某人无数声坏蛋。
尹珩无比淡定地牵着她的手,对着门槛内的女人叫了声:“妈。”
杜嘉漫与他站着个对角线,硬把自己往后拽,也讷讷喊了一声:“妈。”
“进来吧。”
吴芬唇角弯起,竟有几分慈祥的味道。
杜嘉漫环顾着三年未曾踏足的地方,熟悉又恍如隔世。
中式古典风格的别墅,屋内几乎还是当年的摆设。墙上换了六十寸的壁挂电视机,一楼楼梯口新添一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
“先坐,你们爸爸在二楼开视频会议,一会儿就下来。”吴芬把两人领到沙发边,“漫漫还是要柠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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