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纸盒人的伤第二弹之渴求一秒的幸福,悲的墓地
只要充满希望的话,就算狂风暴雨来临,我们也可以迎头而上。现实不会永远都是痛苦的,只要我们掏出我们的心,总有一天可以看到美丽的明天。努力咬着牙坚持的话,就可以看到幸福的萤火虫向我们飞来。
可是,说这些话的我们为何同时低下了头颅。
纸盒人觉得自己过高估计自己的承受力,也过于期待这个昏暗的世界。
饥饿与劳累加付于自己明显孱弱的身体,这样下去,也许就在下一刻,倒了,舒服感随之而来。
兽人帝国并不是一个和平的国家,硝烟终年不散弥漫在很高很高的天空,无论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如同烈日的太阳,炙烤这人脆弱的神经。
无法获得食物,饥饿,为生存做出的选择,对与错早已无法分清。
被战乱逼痛的人们残酷冰冷的踩着她,重重地一下一下的踢,身上粘着的灰尘被震乱翻滚,弥散进空气里,进入她红润的眼睛,使曈孔更加布满絮状的红丝。即使泪水灌满了泪湖也没有流出来。
连眼睛贼亮的能看见黑夜掉在地上一枚铜币的人,都难以在这个食物奇缺的世界里偷到食物。
何况只能凭声音辨物的小兽族少女,身上的拳头乱脚狂风暴雨般落下,肮脏污渍的小手捧在胸口,面朝大地蜷缩着。面容布满坚韧。血丝顺着嘴角缓缓流下,周围不堪入耳的咒骂生生不息。
“肮脏的东西,××××,竟敢偷我的东西”
“××××××,叫你长的矮,我打,我踢。”
“臭死了×××××”
那块刚刚从面包店里凭声音和气味确定位置后顺来的食物,半截的孩子拳头大小的面包,躺在小女孩的手上,紧贴着胸口,兽族小女孩奋力在毒打中靠身体维护起来的窄小空间,面包已被压成扁扁的一片。
这样的事情已是第几次了呢,不知道,记不清,身体也快支撑不住了。
过惯了黑暗岁月的小女孩早已将疼痛与泪水分开,为了偷一点食物被打也好,弄脏了眼神骄奢的人们的衣服被打也好,碍了蛮横而低俗的人的路被打也好……
纸盒人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在毒打与虐待中估摸自己与死亡的距离,如同玩着单纯的游戏;习惯了忍受荆棘般森冷的暴戾;习惯一句话——滚,哪里来的瞎子;习惯了夜晚在荒地寒冷将自己从睡眠中唤醒;习惯了死亡无处不在的世界。
心变得僵硬,变得麻木……
小女孩仿佛可以看到,用她那双什么也没有的盲人之眼,看到了,在自己被毒打的周围,那些低着头害怕着而强装什么也没看见,或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人。他们面色从容或假装从容地疾走而过。
瓶中心这个兽人帝国,兽人种类繁多,各自为了自己的权利而大打出手,大部分种族都只会接受强壮的孩子成为下一代,懦弱的被当作物品满足各种需求,诸如繁殖工具……太弱的甚至被惨无人道地杀掉。
所以,纸盒人觉得自己并不很他们。
在蓄意增长的战争之火焦烤的兽人们随时都会坠落成灰尘,在这种无力而苍白的世界里,这些路人反而显得很正常。如同讽刺一样的正常吗?逃避善良的人们可以大声疾呼:“这是世界的错。”他们借世界的手欲掩盖或减弱自己的罪恶感。
这样的世界,就是小女孩的世界。
不过这次的兽人们似乎相当精力充沛呢,打了我这么久,打的我好疼……快要支持不住了呢,意识都要模糊了呢……
要死了吗,纸盒人意识到这件事是,嘴角流出的鲜血把正打的很欢畅的兽人的脚染成了红色,如同喜庆的红色。
到此为止了,不是没想过死亡,只是,每次都在最后一刻犹豫不决了,害怕刀的锋利,刺进身体时会很疼吧;害怕水灌进耳朵里、喉咙里,堵住呼吸;害怕高处坠落全身碎裂的痛……哪一种死法都不好。
现在,这些人的手脚会将自己送去冥路。
纸盒人觉得很害怕又……很期待。
终于可以睡上一觉了,安安稳稳地睡了,好困,纸盒人捧在胸前保护面包的双手渐渐地松开了,颓废地垂在地上,蜷缩的身体与大地的契合度越来越大,眼皮像被千斤重物拉着,缓缓地,缓缓地,缓缓地,合上……
就在自己的上下眼皮快要接触到一起时,那个人扑倒自己身上,为我撑开一片本来无法期待也从来没有期待过的温柔,她用她娇嫩而滚烫的肉体筑起能让我活下去的世界。像极了母亲温柔的爱抚。所有的攻击无情的落在上面那个默默忍受的人身上。
纸盒人感到茫然,如果说那些冷漠的路人是正常的,那么,此时躺在自己身上的人就是愚蠢。
内心涌上莫名其妙的感觉,鼻子酸酸的。
为什么呢,那么多粗犷男人的拳脚自己都可以忍受的了。为什么现在就要止不住要破开缺口的那什么东西了呢。流出来了。距离自己上一次哭究竟隔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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