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日土。“
到达树林边缘的时候,涅已经为自己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因为故事里被人追杀的时候都需乔装易容,更名改姓。乔装易容爷爷没教过他,所以他只能胡乱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
据说三点水是涅家族的起名惯例,既然要隐姓埋名,就必须去掉三点水。涅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起名这方面没什么天赋。情急之下,他只是把右半边拆开当做了自己的新名。即便这里面有脏字,而且还很土。
“日土,哈哈!好名字,好名字,我家甘地要是不死,也有你那么大了吧!“
涅看到了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朦朦亮起的天色,知道这有惊无险的一天过去了。不,确切的说,是他在自说自话中的惊险一天过去了。前面迎接他的将是崭新的人生。
“这他妈该死的崭新人生!”涅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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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没有回头,甚至分毫未动,不是他不想动,只是他知道故事里这种情况下,一动恐怕就要先吃些苦头。“我是聪明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心念一动随即放声大叫:
“大侠饶命,小人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无……”
“呵呵呵呵……”
涅不禁双目圆睁,双唇停在“无”字上变成一个O型。因为这笑声竟然是一阵银铃般的清脆女声。
“你知道什么值得我问的啊?我怎么就成大侠了?哈哈哈。这小孩太逗了。”
涅缓缓扭过头来一看,更是大吃一惊。原来将左手按于他右肩之上发出这清脆悦耳笑声的不但是个女人,竟然还是个穿着粗布麻衣挑着扁担的中年大婶。
涅喘出一口大气,虽然感到劫后余生,其实更多的倒是失望与颓然,他心中暗想:
“这是什么武林啊,这是什么逃亡啊,这是什么追杀啊。爷爷天天锻炼我生存的本能,告诉我高手之间过招的要点,是这老头疯了,还是要把我培养成疯子?还什么高手过招,这么个大婶都能无声无息在后面给拍我。高手个屁!”
“大婶,你干嘛突然在背后拍我啊……”
“我每天这个时间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年。从来没见到过人。今天突然看见个小孩,跟你打声招呼啊。”
“天还没亮,你干什么去啊,大婶……”
“我去前面比格市卖馄饨啊,我每天都从旁边米豆市做了馄饨挑到比格市去卖。倒是你,小朋友,这么早拿条铁片在这树林里干什么呢?”
“哦,我呀,我今年刚满16岁决定自己出来历练一下。我是从犁头市来的。”
“哦?”大婶眼里质疑之色一闪而过,“哈哈,一看你就是不知道哪跑出来的小公子哥。离家出走吧?跟家里闹别扭了吧?你父母呢?”
“我,我没父母。是爷爷把我带大的。”
“那你准备去哪呢?”
不知道为什么大婶声音竟然微微有些兴奋。只不过涅没有在意这些,一个卖混沌的大婶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此言一出涅顿时无言以对。
“是啊,我去哪呢?仗剑走天涯,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幻想。可是一出家门发现在大家眼里我这把剑只是一条铁片。武林、江湖这些东西好像还是离我那么遥远。
“什么是江湖?我问过爷爷。爷爷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什么是武林?爷爷说,心中有动武之念,任何地方都是武林。
“妈的,放屁。我和眼前这大婶都是人,只她和我二人便成了江湖?比起什么江湖、武林,我晚饭都还没吃反而倒成了我现在的第一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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