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忠是个本性善良的人,虽然带着些流气,但那件事,却是因为张钺自己的成见和一些不纯的动机造成的。
人不能有成见,否则就是进入了佛道说的‘魔’的层次了!成见怎么来的?是自己的心不明,有障碍,不能理性的,从不同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单一的以自己的想法来囊括全部!
道家讲阴阳,换个角度来解释,也可是说是,你思考问题看待事情的时候,要从正反对立的角度出发,以己为正,则他人为反,不能只从自己的角度去单一的看待问题,也要同时站在他人的角度,处境,去看待问题,这样才客观,才能最大的接近事实和真正的道理!
而以做人的道理,同样的去代入国术之中,就可以演变成,不管我们单一的执着于形,或者执着于意,都会和真正的国术本质走远;只有先做到有形也有意,才是一种合理的,接近国术本质,事实真理的方式!
西方的体育模式和以此为基础演化出来的各类搏击方式,训练的核心,都是以外形,或者只以外形中的肌肉锻炼为主导。而在我们的国术系统理论里,可见的‘形’已经包括筋.骨,皮,肉,四个组成部分,不可见的‘形’尚有气,血,膜;而更为崇尚的则是个‘意’,不是所谓的‘唯心’那种说法的意,而是太极老谱里的那句‘意气君来骨肉臣’里说的意,意是统领和协调所有可见与不可见‘形’的君!西方医学里所说的人的大脑是身体的总枢,有点接近这个意思,但是,表达的尚不准确。大脑,要按国术的说法,那也只是属于不可见之‘形’而已!
坐在地上看着黄小忠的那一刻,张钺脑子里流淌出这些念头和想法,再结合自己国术精进中的各种身体感觉和神会,特别是由明入暗劲的那一刻的身体上的无形变化,使得他对国术的形和意有了更清晰的把握,也让他对自己走过的路有所印证。
他的国术之路,有着他自己的特性和风格;人总是不同的,所以,修炼国术不可能都走一条统一的路,这本就不符合国术的本旨;正如不同的诗人,他们做出的诗风格都是各有千秋,各有不同,这是由诗人本身的经历,性情还有思维方式和角度而产生的,但是,并不因为他们的不同,他们做出的诗就不叫诗了,诗还是诗!在这一点上,国术和诗的本旨也是相同的!
同样的另一点,虽然各有不同,但却有着本质的脉络在那里,有着必须遵循的规律!而张钺此刻的印证,就是这种规律的总结,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不只是能明了自己的修炼方向和更清晰自己要走的路,同时,也能指导别人去踏向国术之路!
授之予鱼,不如授之以渔!
张钺此刻的印证,就是‘渔’!
以‘鱼’而入‘渔’!
以术而知法,以法而明道!
国术和丹道修炼一样,有着明确的次第,境界;而之所以不足与外人道,是因为,当你没有经历到相应的感悟,次第,你就没有办法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国术难传,难传的是相应境界的感悟和那时的身体感受。
国术好传,是因为只要照着方法踏实的去练,就能一步步的精进。
张钺体会到了黄小忠此时嚎啕大哭的意义所在!
正如他自己在老头坟前的那一番表现,孤独了六年,没人知道和能体会的辛苦;也没有人可以尽情的诉说。
而黄小忠的体会,也不是任何一个人能明白的,只有他自己心里在兜着;而唯一能让他真正释放的,也只有张钺这个‘罪魁祸首’,也只有在他这个当事人之一面前,才能有真正的心灵需要的得到!
他知道,黄小忠在出院以后,虽然落下了大半年的学习进程,但他还是通过努力,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到今天,他也不过刚毕业不到一年而已;黄小忠不像自己,已经在社会上磨砺了六年,而且,最近的这一年,经历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到河想象到的事情。
黄小忠也许能明白一些道理,但绝对跟成熟挂不上钩!没有社会人生的经历,他只能算是个未成年人。
心中不由产生一种对比之下的‘老’的感觉,而哭泣发泄的黄小忠,在他的眼里,似乎成了一个正在倾诉委屈的小弟弟。
手拍向了黄小忠的肩膀,轻轻的拍了几下,
“黄小忠,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是我犯下的错,也可以说是我犯下的罪孽!我真诚的向你道歉,并且,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也许,你不会原谅我,毕竟,我对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今天,我真的希望,这是一个了结!你的人生,刚刚开始,你有着比平常人更好的起点和基础,同时,你是个聪明的人,我相信你也会是个有能力的人,你只要愿意,你的将来,一定可以很好,真的,我深信这一点!就算你不依靠你现在的先天条件,和普通人一样起步,我张钺也相信,黄小忠,你照样可以做的比一般人好!这是校友之间的信心,也是很多你我共同的同学,朋友都认同的!”
在张钺说最后两句话的时候,黄小忠抬起了头,看着张钺,似乎是在疑问,也是在寻找一种肯定!
张钺对着他的眼神,肯定的点了点头,手也在黄小忠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几下!
黄小忠的眼神,不停的在变换,代表着他的思索。
良久……
黄小忠缓缓的站起了身,虽然显得很疲惫,但仿佛却让人看到了一种解脱和轻松!再次看向随着他一起起身的张钺,然后瞅了瞅街前还横七竖八的那些人,嘴巴动了动,说道:
“张钺,我看到了你的功夫,跟六年前似乎截然不同,也不是我在这些年找过的老师身上能看到的,你可以让我知道,你的功夫,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吗?”
以张钺现在的心态,黄小忠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原则性的,他都是无法拒绝的!
目光缓缓的扫视了下周围,然后,锁定在两米开外的一件物体上。
这是一块站台牌,一块废弃的‘T’字型站台牌。下面是一米五左右的空心钢管锁定在地底下,这类钢管的管壁厚度在三毫米左右,空心直径约莫八公分,上面横着一块标示着公交线路的一尺见方的木牌。
脚下一动,黄小忠只感觉眼前人影一晃,不到一秒钟,张钺就已经蹿到了站台前面!一记炮拳轰出,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响起,站台牌自张钺拳头接触位置往下十公分处断裂,然后猛然飞出一米多远!
而下半部分,却仍然在高速的颤抖!
当初,一拳问真意;
今刻,真意已上身!
一拳了却六年事,今朝方得轻快心!
这一拳,让包括黄小忠在内所有看到的人,
都集体傻眼!……
……
接下来,张钺又回到家里,和老爸老妈呆了三天,其乐融融,圆满无比。
直到陈太雷的一个电话,让还想多享受几天天伦之乐的张钺,马上订好了去广东的火车票。
陈太雷在电话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张钺有了华姐的消息,在电话里讲不清楚,要他最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广东,到时他自然就知道了。
张钺不是个笨人,他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还有陈太雷欲言又止的没说出来的话。从陈太雷的语气,张钺判断华姐不存在生命危险人和人身安全方面的问题,但,可以肯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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