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愿意接,而是空着的左手实在难以抬起,倦意的侵袭带来的那股极度慵懒的感觉令陈文志一阵阵乏力,无奈下只好装作若无其事道:“刘掌柜,麻烦你拿这解药在被我打断了手臂的大汉身上试一下。”
闻听此言,又见陈文志说话时头都未曾扭一下,长脸汉子霎时便知他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了,不由暗叫可惜,但却不敢妄动,无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尤其这个时候。
刘和有些奇怪,但仍是毫不迟疑的自远处走过来,接过解药,正欲向大熊走去,店外,长街之上,忽然传来急骤的马蹄声,疏忽间已至门口,蹄声突止,马嘶陡起。
长脸汉子已变得极为苍白的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来者不善!”陈文志心中大惊,再无暇试解药真假,紧了紧手中定神刀,使得长脸汉子不敢有丝毫妄动,果断道:“刘掌柜,快将解药给我抹上!”脸上淡然神色依旧,但语气中却已透出几分焦急。
刘掌柜虽不明所以,但仍依言照办,拔出瓶塞,挑出少许乳白色粘稠液体,抹在陈文志鼻端。
一股辛辣夹杂着些许腥臭的味道直冲鼻孔,在其刺激下,陈文志只觉精神一振,困意顿时消去许多,虽眼皮仍有些发沉,但随着每一次呼吸困意便多消去一分,顿时知道解药是真的,亦明白将那液体抹于鼻端的原因。
“闪开!闪开!”
店门外传来几声大喝,随之那拥堵的人群便分出一条路来,使几条人影畅通无阻的跨入店内。
此时,陈文志猛吸了几口气,困意尽消,精神皆复,探手疾点了长脸汉子几处穴道并顺手将那五千两银票拿回后,霍地转过身来,待看清来人,不由一怔,大有深意道:“原来是王大人,来的可真是巧啊!”
原来进店的几人中当先一个身着官服,正是定阳城守备王泰,其后的则是几名捕快。
“这个煞星怎会在此!”看到陈文志竟在店内,王泰脸色微变,差点转身退走,却听陈文志先开口了,只得硬着头皮道:“原来陈少侠也在啊,本官……”
因“黄粱一梦”的药效已失而解药仍有些许残存,陈文志被那股辛辣味道所激不禁仰天打了个喷嚏,恰好将他的话打断。看着其脸上尴尬的神色,陈文志淡淡道:“王大人不会是正在心里骂我吧?”
王泰心里一跳,忙干笑道:“岂敢,岂敢。”
此刻明眼人均能看出这堂堂守备大人竟有些惧怕白衣少年,不由得暗暗称奇,纷纷揣测这白衣少年究竟有何来头。
见王泰来得蹊跷,陈文志也不欲废话,开门见山道:“不知王大人为何至此?”
王泰整了整脸色道:“本官接到消息说此处有人闹事,便带人来此捉拿闹事之人,只是从府衙至此有些路途,加之街上行人众多,难以全速奔驰,是以来的晚了些。”
“哦?”陈文志不动声色道:“几个泼皮无赖而已,何劳你堂堂守备大人亲自拿人?”
对此言中的质疑之意置若罔闻,王泰神色丝毫不变,“陈少侠有所不知,此间刘掌柜与龙威镖局赵铁山老爷子乃是至交,而本官与赵老爷子也颇有交情,因此听闻竟有人敢在此闹事,心急如焚下,便亲自率人前来。”
“看来这家伙怕一旦有人问起,是以早想好了说辞。”念头一闪,陈文志淡淡道:“这几个闹事之人已被我制服,且已答应赔偿店里的损失,我看不如就这么算了,若没别的事,王大人还是请回吧。”
王泰忙义正词严道:“此举不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几人公然闹事,毁人财物,已触犯我晋元国律法,应拿回衙门,严加审问,一旦查证属实,定严惩不贷。”
“谁知你们是否早串通好的,想就这么轻易的把人带走,门都没有!”陈文志心中冷笑,正欲断然拒绝,耳边忽然传来孙国峰细如蚊呐的声音:“文志,不要和官府闹僵,那对铺子无甚好处,人只管让他们带走好了,老哥哥我自有主张。”
闻听此言,心中一定,陈文志摆手道:“既是公事,我自不能阻拦,王大人将他们带走就是了。”
本以为尚要费一番口舌,不料陈文志竟如此好说话,王泰心中一喜,笑道:“那本官便多谢陈少侠仗义出手制服这些歹人了。”随即转头吩咐几名捕快将均是受伤甚重的长脸汉子等五人抬上马后,便率人疾驰而去。
热闹看完,围观众人便彼此议论着,纷纷散去。不片刻间,店门口又恢复了空旷,使得店内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陈文志将拿回的五千两银票塞给刘和,道:“刘掌柜,这些银子你拿去修整店铺吧。”看后者欲要推辞,又道:“你只管拿着,这店是那几个人砸坏的,那几人又被王大人带走了,而这些银子又是王大人的,就算王大人代那几个家伙赔给你的好了。”
当刘和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时,陈文志已走出店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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