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字被沙东慢慢吞吞地说了好长时间才说完,话刚一出口,沙东就傻了。
自己怎么说出来了?
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
自己怎么可以说出来呢?
三个问号就像三根导线,胡乱地将沙东的脑电路联起来,电路中的电子移动瞬间乱了套。
沙东脸上的表情更不自然了,他一个大小伙子,扭扭捏捏,脸红的都快赶上挂到马路上可以充当红灯用的猴屁股了。
柳月平躺在病床上,她也傻了,傻傻地望着沙东,脸更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表情也极其的不自然。
沙东一看柳月那状态心里直发毛了,不用柳月回答,只是这么一看他就傻了。本来在感情方面就白痴的沙东,在这种尴尬的状况下,就是这医院墙边没有耗子洞,否则他一定不介意去“鹊占鸠巢”。
而柳月则傻傻地看着这个脸上写满了诚意的大男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她脑子也一样是一片空白,就像刚刷完大白的水泥墙,涂料下面就是红砖,最后索性柳月把脸转到了墙那边。
其实柳月心里也很矛盾,实话实说,她一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沙东对她的意思呢?沙东没把话说开,她也没点破,就这样,满足着她一个小姑娘那颗小小的虚荣心,她希望两个人可以就这样做着朋友。
可是,沙东今天把话说开了,她却……
沙东看着柳月,真不知道自己满脑子浆糊的在想些什么,仿佛是被灌了混凝土,可他脑袋又没有搅拌机的功率,转不动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沙东说:“柳月,我去往你家打个电话,让你父母来接你:”说完,也没管柳月是什么反应就“择路而逃”了。
看沙东跑出去了柳月才想起来,他知道自己家的电话号码么?躺在病床上苦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只是她不知道,沙东在过去的一年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想往她家打电话,想和她说说话,但每次都在即将拨通电话的那一瞬间又挂了,他有点心虚、害怕。不过如此一来,他倒是记住了柳月家的电话号码,说倒着背可能有点吹,但正着背绝对是apieceofcake。
没过几分钟沙东就跑了回来,柳月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像被猫玩乱了的毛线球一样的思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像以往一样半开玩笑地说:“电话号码都没有,你怎么打啊?”
:“不是:”沙东傻傻地笑着说:“我是没带钱:”
的确,刚跑完5000米,衣服都没换,团支给他的钱又因为自己没地方揣,就顺手扔到柳月枕头边了,现在他一身比赛时穿的短衣短裤——不被以耍流氓为理由带走就是好的了,身上又怎么可能有钱。
看沙东的样子柳月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你过来,我给你拿钱,你再去打一个:”柳月转过身到上衣兜里掏钱,因为腿有伤,所以只能平躺着去拿,沙东看她动作挺废劲的就过去帮忙。
柳月闻到沙东身上一股浓浓的汗味,一想沙东刚跑完5000米就跑过来,现在一定也渴的很,就又多拿了两块钱递给沙东说:“顺便去买两瓶矿泉水喝吧,跑完这么多路还不把你累坏啦:”
沙东这才反应过来,一定是汗味的原因,于是也顾不上客气什么,说了一声“好”就又跑了。
刚到门口,柳月突然喊了一声:“沙东:”
沙东急忙刹住车,全身仿佛触电了一般,仿佛机器人一般地原地旋转180°,回头问:“怎了?”
:“哦……,没事:”柳月好像要说什么,但又没说。
沙东一听也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脑子里还是一堆混凝土呢,于是就像看到狼的麋鹿一样,落荒而逃。
事后想起当时的状况,他还真有点后悔,如果当时自己能冷静点,事情可能就会朝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不一会沙东拿着两瓶水回来了,走到柳月床前打开了一瓶递给柳月:“你一定也渴了吧,喝点:”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笑:“电话还是没人接:”
柳月接过水,看了沙东一眼,这一眼看得沙东有点发懵,他有点不好意思了,像个逃兵一样,拿着另一瓶矿泉水走到了窗边,拧开瓶盖,就像八天没喝到水似地一口气全灌进了肚子里。
此时的沙东希望可以借着矿泉水冲走内心的紧张,可依旧忍不住想着,柳月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猜不透这些情绪多变的女孩子的心思,在他看来这比英语课上二十六个字母排列组合的英语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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